无苦连连点头:“写了写了,他们下月就能到京城。与善呐,可不要生气呦。老衲再也不这样了。”
张桃灼叹了口气:“过几日我给您送些东西过来……”
“不用麻烦,弘慈寺衣食无缺。倒是你,一个人生活,多是不易。”
张桃灼也不想瞒他:“我现在在汪公府上做府医呢,过得很好。”
无苦长眉抖了抖:“汪……汪值?”
他虽是出家人,但是也知道汪值的名号。
张桃灼看他神色,急忙说道:“汪公人很好的,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
无苦的长眉动了动:“老衲并非说他不好……你……嗯……莫要如此急切。”
急得脸通红的张桃灼这才想起自己出门的缘故……
她脸上的红晕退去,闷闷地说道:“没急……”
想起张原昉生前所言,无苦心中一动,手里捻着佛珠:“阿弥陀佛。与善,离汪值远些吧。”
张桃灼转头:“汪公不是那种不好的人。”
无苦额间的皱纹愈发深刻:“并非是因为他人品好坏。”他解释完低声道,“太子有真龙之气……”
修行并非是要完全超脱于俗世,对于朝政之事,无苦很是清楚。
太子若是上位,身为万贵妃一党的汪值,怕是结局不好。
张桃灼却含糊应了一声。
无苦虽然年迈,老眼昏花,可是心思明净得很。
他的这位小辈,怕不是对那位汪提督生了情愫。
“阿弥陀佛,陪老衲吃顿斋饭吧。”
书桌上的匣子里已经放了两个木盒子。
汪值心神不宁,看着匣子只觉得烦躁。
覃吉那个老东西!当真让人生厌!
孙连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汪公,王大人来了。”
王越是景泰年间的进士,后巡抚大同、赞理军务,立下赫赫战功。却因党争被小人弹劾,心生不快,称病还朝。
今上对他还算不错,让他与左都御史李宾同掌都察院事,兼督十二团营。
也因此,他和汪值多了交往,一来二去,二人也成了朋友。
汪值心里松快了些:“请王大人去正厅吧,顺便让厨房做些好的。”
快到晚饭的时辰了。
王越今日来找汪值也不为其他,而是借酒消愁。
他有报国之志,拒敌之力,却苦于现状,难以施展抱负。
汪值想到最近皇帝的表现,安抚道:“陛下似有出兵之意。”
“当真!”这消息让王越喜笑颜开。
他拍了拍汪值的背,笑道:“我这个老家伙也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汪值也意在边境:“陛下并非弱懦之人,只是有些事情……他亦是无奈。”
土木堡一战太过惨烈,终究是打断了某些人的脊梁骨!
王越举杯,豪迈地说道:“前尘已过,今后,你我二人同心协力!定能把鞑靼人赶出我大明的疆域!”
汪值与他碰杯:“到时候!看那些人还有何话要说!”
王越放下酒杯,低声道:“你我比岳少保幸运啊……”
至少,皇帝脑子不昏……
酒过三巡,王越起身:“我得回去了,不然家中河东狮吼……”
他酒意微醺,开起玩笑来。
汪值起身送他:“你当真是喝醉了胡乱说话,尊夫人何时真闹过?不就是自己想早些回去陪自家夫人吗!”
王越的夫人确实是温柔之人。
走到半道上,王越才觉得不对。
今日那位张大夫,怎么没送醒酒汤来?
“张大夫今日不在?”
汪值听到这话,打了一个激灵,酒意都少了不少。
王越当真是醉了,也没发现他的反常,看着刘管家。
刘管家立即低着头不作声。
人都被汪公气跑了……
王越这才看见汪值变得阴沉的脸色,他攀着汪值,低声道:“吵架了?”
汪值摇头。
刘管事抬起头,偷觑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王越明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啧”了一声。
他指点道:“好好去赔个礼,再买个簪子啊衣裳啊,气一下就顺了。俩人在一块儿闹矛盾,总得有个先低头的。张大夫那样把你放心上,你一低头,她保证心软!”
汪值语气生硬得很,脸上也很是扭曲:“姑娘家名声要紧,我和她并无私情。”
王越吓得手都松了。
这骗鬼呢!
想到他这位朋友的特殊之处,老于世故的他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这不是闹矛盾,是想把别人推开呢!
“听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