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帝被囚瓦剌,其弟景泰帝登基,作为先帝册立的皇太子,成化帝的地位相当尴尬。
也因为幼时的重重压力,他还落了个口吃的毛病。
这让他很不喜欢上朝的时间,毕竟需要和一群人交流,所以每次一下朝就让他如同卸下重担,虽然今日有太子在侧,但是自家亲儿子也不是外人。
只是今日……怎么下了朝还有事儿啊!
“陛下!臣,委屈啊!”
汪值是成化帝自小看着长大的。
他很了解汪值的性情,不轻易喊苦喊累,更不会主动说什么委屈这样……嗯……不太“威风”的话。
“汪内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先说清楚啊,别着急啊别着急。”
汪值一副委屈又孺慕的样子:“西厂的韦赞,在南京查证了覃包不轨之事。却被覃包伙同南京锦衣卫擒拿刑讯,打得不成人形!昨晚,覃包还带着韦赞跑来西厂示威,非说他以为韦赞身份有假才动的刑。”
威风的汪公公此时急得就差跳脚了。
成化帝有些生气。
这也太不妥了!
汪值见成化帝未动真怒,火上浇油:“陛下,西厂是为您办事的地方,这一点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覃包对西厂的人下如此黑手,不就是想打西厂的脸……”
后面的话,成化帝自然想得到。
怕不是还想打朕的脸!
站在一旁的怀恩忍无可忍地闭上眼 。
覃包这货是不是有脑疾?
成化帝被挑起了怒气:“把覃包给朕叫过来!看他当着朕的面还能有什么说辞!真是放肆!忤逆!”
太子孝顺,急忙给皇帝端茶顺气。
“父皇,龙体要紧。”
怀恩也连忙安抚皇帝:“太子殿下说得对。您别气坏了身子,臣这就着人去办。”
汪值也附和道:“覃包就在西厂,跑不了的。陛下您千万别生气,当时候皇贵妃娘娘又得心疼您了。”
一提到万氏,皇帝的脸色好了不少。
不过片刻,药效刚过的覃包就被拽进了皇宫。
他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见皇帝,就软软地跪了下去,只是因为身体无力,他跪得歪歪斜斜。
这礼数不周的样子让皇帝心中怒气更甚,他一拍桌子,怒斥道:“在南京久了,连礼数都没有了吗!”
汪值心里建议。
先拖下去打个三十大板!
成化帝当然没有如此粗暴。
“臣错了!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覃包立即认错的反应让成化帝暂时放过了他。
但是,这并不能抵消他的罪行。
成化帝问道:“好端端的,你抓西厂的人做什么!”
覃包倒是哭诉了起来:“陛下!臣委屈啊!臣不过误以为有人冒充西厂的人,才把人抓了起来,还好心送去给汪公公查验……”
汪值打断了他:“韦赞当时在驿站被抓,身有腰牌,手持公文,覃公公也不知?”
覃包眼见无法抵赖,立即岔开话题:“就算我有失察之罪,你也不能让西厂的人拿刀挟持我呀!”
汪值一脸“无稽之谈”的表情。
覃包转头跪下控诉:“陛下!昨晚,汪值指使一红衣女子,手持其刀,要杀了臣啊!”
汪值反唇相讥:“若真有此事,你怎么还没死啊?”
成化帝也被搞昏了头:“什么红衣女子?”
汪值率先开口,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昨晚韦赞伤势极重,臣让西厂的张大夫为其看病。覃包阻拦张大夫行医,张大夫和他不过起了几句口角,怎么就持刀挟持了呢!”
此话一出,一直沉默的眼皮太子动了动。
汪值府上的张大夫……不是那个为老伴治病的张道长的徒弟吗!
他打定主意,不开口帮覃包求情。
覃吉的伤一直是太子的心病,他怎会让给覃吉治伤的大夫牵扯进来!
皇帝却主动问起太子:“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心思飞转,思量片刻说道:“儿臣认为,覃包所说的话没有实证,不足为信。反倒是汪内臣所言,有凭有据,可以采信。”
成化帝心里顺了些气。
太子还是知道把他的意思放在第一位。
覃包有些傻眼。
太子竟然不为他求情,反而站队汪值!
“太子很有长进。”
“儿臣不过是据实而答罢了。”太子文弱的脸上很是恭敬
覃包是司礼监的人,怀恩为避嫌,一言不发。
皇帝翻了翻汪值呈上来的证据和折子,越看火越大:“侵占官街,役军造屋……”皇帝抬起头,把砚台扔了下去,“还敢擒拿朕的人!”
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