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汪!”
李荣今天像吃错了药似的,像个毛头小子似的,直接窜上了汪值的马车。
车夫吓得连忙拉住缰绳。
孙连惊魂未定:“李公公,您要和汪公说话,招呼一声就是了,摔着您了怎么办。”
十八岁的汪值黑着脸:“您老人家今年快四十了吧!”
李荣毫不在意他的嘲讽,一脸得意地摸出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来,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汪值顿时觉得他的表情有点恶心。
李荣拿着荷包,一脸炫耀。
“这是我家茹娘亲手绣的。”
汪值知道李荣有个一直很喜欢的宫女,当年和他一起进宫,叫做茹娘。
“怎么?别人愿意跟你了?”
“那是!别人小姑娘看见我的真心了!自然愿意同我在一起!”
汪值被戳到痛处,面色一僵:“哦,恭喜。”
李荣拉着他,眉飞色舞地说道:“你先看看这个绣样啊!这两个蝴蝶代表了我和茹娘,我俩就像这俩蝴蝶,相伴而飞!还有旁边的柳叶!柳通留,就是茹娘想留下我的心。”
汪值摸了摸脖子,有些空。
李荣还在滔滔不绝:“你别看这么一个小荷包,这里面不知道装了别人小姑娘多少的小心思呢!还有这个鞋垫子!”
他从怀里摸出一双鞋垫。
汪值皱眉,一脸嫌弃:“你把鞋垫放怀里?这是垫脚的。”
李荣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舍不得用呢嘛。”
头疼!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李荣这才想起今日的目的,他摸出一个红袋子和一小坛子酒:“喜糖和喜酒!给你沾沾喜气!”
他又小声道:“等着哪天喝你的喜酒哦!”
见友人不说话,他一脸理解:“就算不办婚事,你也得给我杯喜酒啊!”
“哦。”
李荣眯了眯眼:“吵架啦?”他对张桃灼印象不错,又深知汪值的脾气,“不是我说你啊!这让让自家媳妇儿又不吃亏!你自小到大的脾气不好,在外面是一码事,回家可不能这样。”
“她是我的下属,没有私情。”汪值说完就合上了眼,一副断情绝爱的样子。
李荣直接上手给了他一下:“你发什么疯!难不成你就因为自己是太监所以就……”
憋了许久的心事让汪值难受,面对多年好友,他忍不住道出理由:“她……与其他女子不同,和我在一起,她,不自由。”
李荣愣了愣,他也知道张桃灼的来历,还帮汪值查过她的底细,确实算是个江湖人。
但是,他和汪值的想法不一样:“你也不能这样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怎么都是好的。”
汪值的脸已经煞白,嘴唇轻轻颤抖着:“可是她喜欢……”
“啥?”
“她喜欢自由。”
李荣沉默了。
他也是宦官,理解那份面对所爱之人恨不得把这世上所有的美好给她来补偿的那种感觉。
只是,他还是觉得张桃灼眼里的情意不假。
他拍了拍汪值的背:“你再想想。”
汪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良久,他睁开眼,由衷说道:“恭喜。”
夜,没有下雪,却足够寒凉。
张桃灼背着药箱回了府,韦赞的热已经退了,她也可以休息一二,顺便……
“张大夫!”孙连就等在大门口,见她下马车一脸急迫。
张桃灼紧了紧披风:“怎么了?”
“汪公今日一下马车就回了书房,也不用饭就闷着头喝酒!”
“是覃包的事情不顺利?”
“陛下已经决定处死覃包。”
张桃灼想不通:“是谁气着了汪公?”
孙连给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路上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今日一出宫,李公公就上了马车,我听见李公公送了自己的喜糖喜酒,还说要喝汪公的喜酒,然后汪公说什么……他和您只是下属,没有私情。接下来的就没有听见了。”
他把汪值卖了个干净。
张桃灼气结。
去他大爷的下属!这个怂蛋!
孙连低声为汪值分辨:“汪公是心疼您才……”
同为宦官,他理解。
张桃灼摆了摆手:“我知道。”
她想起孙连往常的表现,突然停下脚步,一脸温柔的笑:“孙连啊,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医术好,武功好,人品好,样样都好!以后有您做汪府的女主人,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孙连拍马屁的功夫一直很好,不然也不会那么受汪值器重。
有眼色,嘴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