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有个家啊!”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安定的渴望有多强烈。
汪值略一迟疑,旋即笑道:“吾心安处是吾乡。”
二人视线交汇,如同初见之时。
只是心境已经不同,那个沉稳的少年已经没有那么平静了。
张桃灼笑容依旧明媚。
汪值撇过头,有些狼狈。
他顺势起身,背着手:“你先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从华阳县到成都县需坐半天的马车。
张桃灼一把扯住他。
汪值挑眉,睨了她一眼。
惯的!
张桃灼收回手,一副委屈的模样抬眼看着他。
“说吧!”汪值坐了回去,很是无力。
张桃灼立即喜笑颜开:“还记得我在船上跟您说,我有个找到陈广平的法子吗?”
汪值眼睛微眯,来了兴趣:“但说无妨。”
“我是之前突然想到的法子!这个陈广平不是个江湖骗子吗!那些江湖骗子彼此都相识,咱们要是找到当地一个江湖骗子,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
张桃灼说得眉飞色舞。
“可是……能知道陈广平行踪的江湖骗子不好找啊!”
张桃灼一脸得意,昂着头:“这不是有一个本地人吗?”
“你要露华楼的人帮忙?”
张桃灼摆摆手,一副霸气的模样:“不用那么麻烦!我就认识一个‘资历深厚’的江湖骗子!”
汪值声调都高了些:“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在他迷惑的眼神中,张桃灼脸一红,她低声道:“是我长辈。”
汪值的表情很是微妙:“你师父会和江湖骗子交朋友?”
张桃灼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尖,结结巴巴地说道:“有血缘的那种……长辈。”
“是你的?”
“大义灭亲”的张桃灼一脸愤慨:“我五舅,他叫杨传!是成都府出了名的骗子,为人又奸滑,竟一直没有被抓过。而且……他有个命门!”
“他是不是骗过你家的钱?”汪值眼里带着几分调侃。
张桃灼瞪圆了眼,提高了音量:“你怎么知道?”
汪值闷笑一声,眼里满是笑意:“你提到他的时候,头发都要立起来了!像只刺猬。”
张桃灼咧开嘴,笑容诡异,飞速在汪值手臂上戳了一下:“扎你!”
汪值开怀大笑:“幼稚!”
“我是刺猬!我不需要成熟!”张桃灼又戳了他几下。
汪值含笑着看她,巍然不动。
“你没有痒痒肉吗?”
“刺猬才怕痒!”
张桃灼捂住自己的嘴:“刺猬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杨传长什么模样!”
二人笑闹一阵,还是说回了正题。
“他的命门就是他儿子!只要抓了他儿子,你让他干啥都行!”
汪值可不是什么正派人,对于这种抓把柄威胁人的手段很是赞成。
“那人长什么样?”他问完来看了房间里,“有纸笔吗?”
张桃灼起身去拿:“我包袱里有!”她突然顿住脚步,“您会画人像?”
“小菜一碟。”汪值绝不谦虚,一脸神气。
“张桃灼拿来纸笔,很是自然地拍起了马屁:“汪公真是文武双全,多才多艺。”
“油腔滑调。”
张桃灼才不戳穿口不对心的怂蛋。
“容长脸,小三角眼,眉毛很短……”
画上的人精明又阴险。
“啧!画得真像,确实是我亲五舅!”
汪值吹了吹画:“等会儿让人去找。”
张桃灼却突然忸怩地说道:“汪公,我有一点要求……”
“说!”
这副模样搞得好像他对她不是予求予取似的!
“那个……可不可以让我避开我五舅?他认得出我,我不想和他们……”
张桃灼越说声音越小。
汪值看着她,忽然一笑:“自然可以。”
张桃灼目光熠熠,笑得露出一排贝齿:“汪公你真好!”
她很怕汪值不理解她对待那些人的心情。
汪值看她如此高兴,有些疑惑:“就这个事儿?就高兴成这样?”
难不成自己对她还不够好?
张桃灼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汪值哑然失笑,旋即又板着脸:“看来本公在你眼里是个伪善之人?”
“当然不是!您就是做真小人也不会做伪君子的!”
张桃灼说完自觉失言,装傻充愣地笑了笑。
汪值轻哼一声。
“你没错,他们不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