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很有分量。
可是,您转移话题的方式是不是太生硬。
冯适忍住心中的疑问,笑道:“到时候就要多依仗吴镇抚使了!”
酒酣之后,冯适回了客栈,而吴守则主动送张桃灼回府。
“吴大哥,韦英现在怎么样了?”
她突然提起韦英让吴守有些莫名。
“在家里反省呢……”
他说完转头去看张桃灼。
黑夜中,她的眼睛闪着有些异样的光。
“韦英当时犯了什么错?汪公那么生气?”
“还不是他改不了好色的毛病……不然……”吴守忽然顿住,看向笑意盈盈的张桃灼。
聪明人说话只需要点到为止。
“难怪汪公那样生气。在他心里,你们才是他最器重的人呢~”张桃灼歪了歪头,“说来,当时你们和汪公是怎么认识的啊?明明汪公那时就是个光杆儿,你们也愿意跟着他干?”
久远的回忆捞起了半陷在泥淖中的心。
“因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按照规矩,军户每月领取粮食要到仓官这里来。
今日是领取粮食的日子。
“都排好啊!别挤!”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仓官官职不高,官威却大得很!
军户们也不敢多言,沉默地等着发粮。
仓官拿起瓢舀起一瓢米,抖了抖才倒入米袋,米袋还未装满,仓官就住了手,啧啧两声:“一石米!拿走!”
军户掂了掂重量,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劳烦大人,这是我家的。”
年轻的少年郎穿着一身青衣小帽,很是眼生。
仓官八字胡动了动:“你是张家的?怎么没见过你?”
“之前都是我哥哥来取粮呢!”
少年笑得一脸纯良,让人难以生疑。
“啧啧……张家的老幺?竟然长得这样细皮嫩肉的!”
少年笑而不语。
仓官舀米的手舀一下抖两抖。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啊?”
看上去温雅的少年突然开口就是粗鄙之语,周围霎时一静,气氛有些凝滞。
仓官作威作福惯了,一时被骂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少年微笑,嘴里的话却没那么好听。
“老子说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舀个米这狗腿都抖个没完?不是有病是什么?”
人群传来几声噗嗤的喷笑声。
仓官也反应了过来,脸色一沉,把手上的瓢一摔:“小子!你找死!”
少年嗤笑:“没种的孙子!不敢回骂你爷爷?真孝顺!这么孝顺怎么还要短了你爷爷们的粮食?饿死你爹怎么办?”
刚刚还在笑的围观者也察觉不对,想要去拉住这“找死”的少年郎。
虽然骂得过瘾,但是这仓官哪里是他们得罪得起的人!
仓官被激得指着少年破口大骂,脸涨得通红。
少年掏了掏耳朵:“听不懂狗叫。”
“拿下!拿下!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杀了!”仓官跳着脚指挥人动手。
现场顿时乱了起来。
少年岿然不动:“对对对!来人!”
他浑身气势一变,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凛然不可侵犯:“妄图刺杀本公,立即拿下!”
少年正是来巡视的汪值。
一声令下,一群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忽然冒了出来,将仓官等人团团围住。
“杀!”
汪值带来的人哪个没有见过血?
护卫仓官的普通差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直接就扔下了刀。
形势陡然转变。
汪值拿起桌上的一袋米:“这有一石?”
仓官哑然失色:“你……是什么人!”
汪值没有理他,而是转过身去,看着那些一脸惊疑的军户问道:“陛下令本公巡视辽东,体察民情。今日听闻仓官私扣粮食,盘剥百姓,可有此事?”
军户们是知道汪太监来巡视辽东的事情的,人群哗然。
只是还有不少人心里犯着嘀咕。
这个汪太监怎么年轻?
汪值坐了下来:“这是本公的令牌,你们有何委屈,大可直言。”
一个年轻些的军户站了出来,他紧捏着拳。
反正这样活下去也生不如死,干脆拼一把。
“我可以作证!这些仓官次次发粮都要从每家头上克扣几斗,拿回去只有七八升粮,根本就不够吃!”
点燃怒火只需要一条导火索。
陆陆续续有军户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