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桃灼和小王太医一行人带着药材,先一步就踏上了去辽东的行程。
这次同行的人里还有小王太医的夫人金济世,二人老早就相识,关系也很不错。
金济世是个消息极其灵通的人。
“呸!那些人说的也是人话?什么让辽东的百姓苦一苦!苦他娘的头!”
张桃灼也气愤不已。
“高坐庙堂之上的昏官!哪里会体贴百姓疾苦?我听汪公说了,那几个老家都是南方的,生怕多出的军费妨碍了他们在老家的奢靡,才能说出这样没有心肝的话!”
“我知道,听说还有一个是我们杭州人,也不怕家里祖坟都会被他这个不孝子气得冒黑烟!”
金济世一想到这里,火爆脾气就按不下去。
“这些人满脑子只有自己,话说得好听。不过是以地域为名互相勾结,可是呢……”张桃灼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有年南边发水灾,说杭州那边溺死了二万余人,谁不知是他们这些贪官污吏吃了人?”
“要到了呢!”小王太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张桃灼探出身子:“远远能看见城门了!”
马车缓缓停下,看守城门的人很是尽职尽责。
“下车,接受检查。”
看来是因为前线的战火,辽阳提高了城防的警戒。
几人下了马车,把路引也拿了出来。
为首的人打量了一眼几人,又着重看了一眼张桃灼,之后又和旁边的人耳语了几句才问道:“怎么没有随军来?”
张桃灼摸着肉包柔软的毛,瞟了一眼跑去报信的人,拿出了西厂的令牌。
“汪公听说前方已有将士伤亡,让我们带着药材先来一步。”
那人一脸了然,笑着奉承了一句:“到底是汪督公挂心我们。”
奇怪的是,他们搜马车的动作反倒慢了下来。
还不到一刻钟,一位身穿青布衣裳的中年文士就急急地跟着报信人小步跑了过来。
张桃灼眯了眯眼。
真能装!脚上还穿着缎子做的鞋呢!
“是在下来迟了!”中年文士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
众人都有些懵,张桃灼却点出了他的身份:“见过陈巡抚。”
来人正是陈钺!
众人也跟着行礼:“见过陈巡抚。”
陈钺很是和善:“各位太客气了!府上已经备好了酒菜,不如移步一叙?”
“这……”
按照规矩,太医有专门的住所。
而他们也更想早点去给人看伤。
“可是汪公说,让我们直接去安置伤员的地方。”
陈钺面色不变:“汪督公真是太勤勉,那就劳烦各位了。”
张桃灼看着他眼底的失望,说道:“不过还是有事要劳烦陈巡抚。我们人手不多,能不能请您叫几个人来帮我们把东西先拿去住的地方?”
“应当的应当的!”陈钺的笑意更深,“张姑娘真是客气!”
安置伤员的地方是一排民房,宽敞干净,里面烧的炭火也很旺。
看来陈钺并没有亏待他们。
“这里都是重伤的人,还有些伤得不重的,都还在军营里。”陈钺对这里还算熟门熟路。
女子是不能进军营的。
陈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别人是来帮忙的,这话不好听。
救病治人,张桃灼不在乎这些。
“王叔,您来分配人手吧!”
小王太医也明了。
“既然如此,这里由张大夫留下为首,其余的……陈双,陈对,余迟,你们几个年轻的留下,再由耿太医留下指导他们,其余的和我一起去军营。”
他分配得极好,伤重者数量不少,年轻的大夫精力更好些。伤重的大多需要截取残肢,对于这种情况,张桃灼下手快稳准,很有经验。而耿太医经验丰富,有他坐镇,就更稳当了。
而且……四周的伤者中还有不少女子和孩子,应该是被波及的边民。
虽说医者眼里无男女,但是现实不可改变,有几个女大夫在可以为女伤者免去不少麻烦。
陈钺也很负责,留下他的副手就带着小王太医他们去了军营。
本来在这里看伤的大夫一看见来了帮手,喜出望外。
王太医走了出来,也不顾不得久久没见自家儿子的思念,说道:“有二十七个病人高烧不退,十八个流血难止,五个需要截去断肢。其余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这些孩子都发了高热……”
“我和秋云他们去负责止血的事情,耿太医劳烦您去稳住发高热的病人,断肢就由金姨先去稳住情况,等我们一起动手。王爷爷您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指导他们用药。”
“好!”
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