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二人所言,陈钺确实很有能力,在安置伤患的过程中不仅在保障上做得很好。
而且在进军营的事情上,甚至还让张桃灼有些刮目相看。
陈钺一人舌战群儒,以“人命关天”为由让她们进入了军营。
一番话说得确实是漂亮至极,让对他心有戒备的张桃灼都生出不少好感。
只是这份好感也没有持续太久。
“请几位大夫莫要动气。此事确实是我慢待几位了,马侍郎也是……没有太大的恶意……”
张桃灼挤出一个笑:“陈大人客气了,这是我们应当做的。”
不给别人上眼药就不舒服啊?
“今日吃酸菜炖骨头!”孙连很是殷勤。
辽东的寒气难以地域,一锅热腾腾的锅子最为有用。
尤其是酸菜炖骨头。
酸爽得的酸菜入口就能让人酸得一抖,那一抖就像能抖去体内的寒气。再来几口软嫩不塞牙的大骨肉,让人只觉得无比满足……
“汪公也回来了?”
孙连是一直跟着汪值左右的,这段日子,汪值就一直在马文升谈论什么事,很少回来。
“汪公正等着您开饭呢!”
张桃灼喜滋滋地走进了正厅。
果然,汪值正坐在饭桌旁斟茶,脚边还躺着回来吃饭的肉包。
“是你爱喝的白茶沏的阿胶茶。”
因为幼时的药物余毒,张桃灼到冬日会格外难捱些。原先在京城还算好,到了辽东身体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阿胶的甜香入口,张桃灼心情舒畅了不少,。
她摸了一把肥美的猫猫,就忍不住说起了今日的事情。
“依我看,陈大人很适合入宫做妃子。”
汪值喝了一口茶,听了这话觉得好笑:“怎么了?”
肉包也跳上了她的腿喵了一声,张桃灼一边给肉包顺毛一边说道。
“今天军营有个参将受了伤,陈大人让我们去帮忙,然后就被马侍郎拦住了。马侍郎说我是未嫁女,进了军营会坏了名声,陈钺就和他争了起来,后来陈钺争赢了。我治完病出来的时候,陈大人道谢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就又开始给马侍郎上眼药。”
马文升虽然迂腐,阻拦本是出于好意,陈钺为此争执不过是因为受伤的是个参将,要是是个普通士兵受伤他定然是另外一番模样。
张桃灼很清楚二人的本性,本来是觉得陈钺这人知变通好相处,可是爱上眼药这一点是真让人觉着心累。
“您说他像不像那种喜欢拈酸吃醋的娘娘!”
“确实很像。”
陈钺也经常在汪值面前告马文升的小状。
每次陈钺说那些话的样子都让他梦回紫禁城。
晦气晦气!晦气到马文升的脸都顺眼了不少。
“汪公。”
孙连上前禀告。
“什么事?”
“陈大人说请您过去赴宴。”
“赴宴?”汪值有些不大乐意。
家里今晚吃酸菜炖骨头啊……
“嗯……奴婢打听过了,连抚宁侯也去了,您不去不太合适……”
汪值缓缓起身:“我去去就回。”
张桃灼瘪了瘪嘴:“那早点回来,我等你回家。”
心尖像被和暖的炭炉暖着。
“好。”
陈钺的府上确实是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马文升端坐其中,黑着脸岿然不动。
“马侍郎!莫要太不合群!”陈钺拿着马文升开玩笑。
汪值看他有些尴尬,今日的好心情让他难得好心:“马侍郎和我说说话?”
马文升惊了一跳。
这厮吃错药了?
汪值大大咧咧地翻了一个白眼:“本公也不乐意来!”
家里的酸菜炖骨头不香吗?
马文升却哼了一声,一脸厌恶。
这让汪值觉得奇怪。
二人虽然因为政见不合而关系平平,可是马文升从来没有这样对过自己。
殊不知今日争执之后,马文升觉得陈钺的态度有些不对劲,特意让人去问了张桃灼的由来。
知道了张桃灼的来历后,马文升脑补了很多。
定然是这个汪值如同梁芳一般强抢民女!
他虽然看不惯张桃灼作风豪放不羁,可是也不愿意见一个女子被“拖入魔窟”。
“汪督公何故一脸迷茫,难不成以为自己强求民女之事旁人都不知晓吗?”
“啊?”汪值觉得有些心梗。
但是,他总不能拿出自己的画像表示自己才是被“强求”的那一个吧!
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是窦娥冤了!
“汪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