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之后他们便要上车了,胡柏凌和木若岚先回去了,阿浮这面瞧着李彦桢,他那面也在收拾。
“你俩在这等我。”阿浮对着青云和粉黛说了一句,便慢慢地向李彦桢那面走去,李彦桢也是看到了她过来,便也快走了几步迎过去。
他俩相聚在一棵桃树下,阿浮眼眸弯弯,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眼他腰间的香包,然后起身说:“真是好看呐~这也不知道是出自哪个绣娘之手,真是巧夺天工呐!”
李彦桢轻笑:“真是人不可貌相,原以为阿浮妹妹这般天可怜见的佳人,绣工定然极为了得,没想到,这绣了一坨绿棉花也能送得出手~”他故意这般说,其实也看得出来是荷花。
阿浮一听,瞬间变脸,指着那香包说:“这是绿莲花好吧!”
“嗯?”李彦桢的脸颊真的抽搐了一下:“莲花?”他一直以为是荷花,他再次疑惑地问道:“这哪里是莲花的模样?我看了许久觉得倒像是荷花……”
阿浮气得跺脚:“浅蓝色那个上面的才是荷花!”
李彦桢一脸狐疑:“那棕色的又是什么?”
“牡丹花啊!”阿浮一本正经。
李彦桢捂了一下脸,竟是自己一个也没看准。
“阿浮妹妹这绣工,跟谁学的?”隔了一会儿,李彦桢才接受事实的问。
阿浮摸了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胡太傅府里跟嬷嬷学的~”
李彦桢笑笑:“嬷嬷有没有说你很有天赋呢?”
阿浮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李彦桢无奈叉腰,对她的背影喊了句:“我很喜欢!”
阿浮听后,停下了脚步,转头跟他淘气地吐了个舌头,扭头笑嘻嘻地回到了青云和粉黛那面去了。
胡柏凌这面回到车驾里之后,掀开窗帘看着阿浮这面,看到阿浮远远地和李彦桢在说着话,好奇地盯了会儿,又看到俩人分开后,便放下了窗帘。
小厮风息也瞧见了,他俩人坐在一个马车里,风息询问:“这阿浮主儿和李厂臣关系倒是看着挺好的,李厂臣这一路也是对阿浮主儿多有照顾。”
胡柏凌拿出一本书,甚是明事理地说:“嗯,可能是因为这一路是去找包将军吧,毕竟他和包将军之后也会有接触。他那个人无利不起早的,与阿浮关系好一些,方便他日后行使。阿浮能多得他照顾也是好事儿,毕竟他官职在那,有个靠山也好。”
风息点点头:“嗯,左右不过一个阉人,倒是不妨事。”
胡柏凌马上放下书籍,怒喝了他一句:“这话之后不可再说!人家那是东厂副厂臣,悬挂在所有大臣头上的一把利刃,日后我入朝为官了,也得溜须着他,你说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会要了我命。你的嘴,就是我的嘴!”
胡柏凌倒是谨慎得很,这等‘阉人’的词语,敌对性太大,他可不想树立李彦桢,毕竟还是有过交集的,而且自己的两个哥哥是与这个李彦桢交好的,自己怎么能从差踏错。
风息马上点头哈腰地知错:“是,主子,我再也不说了。”他之前还以为主子是个文人骚客,看不上李彦桢这等人,没想到,还得是官职在那,到处都要谨小慎微。
另一辆马车里,木若岚的窗帘一直是拉上去的状态,他也是瞧见了阿浮和李彦桢的那般熟络劲儿,倒是清淡地笑了一下:“这倒是新鲜,最谨慎的李兄竟然和最痴傻的阿浮谈得上话了~”
这番去南疆,出城那日,李彦桢便交给了木若岚一封信,这正是这封信,让木若岚对李彦桢的态度再次改观,私下里,倒也是愿意继续称呼他为李兄了。
他又是把那封信从胸口里拿了出来,这信是写在金箔宣纸上的,一瞧着就不是寻常之物。简单的十二个字,却一直勾动着木若岚的那颗心。
若岚我这一切安好,勿念勿挂。
他反复地一个个摸着上头的笔迹,每次拿出来的时候都是一副呆愣愣的神情,暖风吹来,吹动了金箔宣纸的一角,他怕坏了,再次叠好放进了胸口衣服中。他拄着胳膊探向外头,眼眸之中有那么一丝雾气。
他轻叹一声、又浅笑一声,仿佛明白了那风驰大将军和皇后的传闻,木擎席是以何种情感等了皇后那么多年,又是以什么样的感觉,一直未娶地等她。
他的小厮旭阳也是在车内,瞧着主儿这般惆怅的模样,他便问道:“主儿又想她了。”
木若岚这面什么事儿都是不瞒着旭阳的,每个人都得有个知根知底儿的人,这些个主子的小厮和婢女们,就是这样的存在,他们都是自小的交情,卖身契也都牢牢在自家主子这里,一契定终身,就是如此了。
木若岚有些伤感地说:“我本以为,她这走了,我就放下了。她都是别人的人了,我又能执着什么呢?可,好像不是如此。我到如今,看到她的字,突然觉得我并不嫌弃她,也没有放下她,倒是心底空荡荡的,有些说不出来的寂寥。”
旭阳是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