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机构·大都督房内】
李彦桢继续给李元德揉着腿,一副温顺的模样说:“那等小人,不足为惧~只是这烟南城若是一动,后续的人选上布排上,倒是让干爹操劳了~”
李元德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他将那烟袋锅往床边扣了扣,将里头的烟丝倒去,李彦桢识趣的马上从床的另一侧拿来了新的烟丝欲给他续上,李元德摇了摇烟袋锅,示意不用。
“这事儿,干爹已经知会给内阁那群老狐狸了,万岁爷也禀告过了,等会儿我的儿再去呈上证据一切就尘埃落定~算不得操心~”李元德含眼看着烟袋锅的烟丝,翘着兰花指用纯金的小勺扣了扣。
李彦桢点头,继续欲蹲下给他捶腿,李元德的纯金烟袋锅伸了过来,挡住了他欲蹲下的膝盖。
李彦桢心中一紧,看向抬头看向李元德的眸子,刚才还是那般慵懒的丹凤眼,这会儿倒是变得犀利了起来。
李元德邪魅一笑,用那烟袋的把子抬了一下李彦桢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李彦桢,而后说:“我儿今年十之有八,相貌堂堂,仪表出众,奈何府上无个知心人儿伺候,那些权贵大臣们送的我儿瞧不上眼,不日等干爹筹谋一番,给我儿送上个异域风情的佳人如何?”
听到这里,李彦桢知道他和阿浮的事儿已经暴露了,异域风情,这四个可是意有所指的。想来阿浮生长在草原这事儿,李元德已经摸透的了。他本知道,此事瞒不了李元德多久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端倪。
不过,李元德是发现到什么地步了呢?是哪里出了纰漏?是烟南城的太守府?还是路上的锦衣卫?他的司礼卫他是一百个放心,唯有锦衣卫里头,难免有干爹的人。
李彦桢赶紧跪下,伏地而说:“干爹,彦桢这副残躯不求其他,佳人相伴更不奢求,彦桢不想误了那姑娘,请干爹明察。”
李元德笑笑,坐直了几分,他收了收小短腿,给自己重新盖了盖身上的金丝被,喃喃地说了句:“我儿残不残的,干爹能不知道吗?”
李彦桢听到这里,后背发寒,他没有起身,头顶的李元德继续说:“干爹这是认真的,你起来说话。”这句话,倒是又换了一番口气,好似与刚刚那些柔媚的话语不是出自一人之后的感觉。
李彦桢感觉到了李元德的认真,他缓缓起身,李元德挥了一下烟袋锅,示意李彦桢坐在刚刚他挪动出来的床榻边。
李彦桢走了一步坐下,手扶住了床头围栏。李元德不知动了哪里,这个床瞬间向后转了一圈,纱幔飘过,他们来到了另外的一处空间里,床,还是这张床,四周的一切,都变了个模样。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石之间妖艳地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刚刚的房间无窗,而这个房间,竟然南北通透的有两扇窗子,正对面就是一扇门,不知通向何处。
侧边还放着个太师椅,太师椅上的人样貌清秀俊雅,窗户外的阳光照着他尖削的脸,细长的剑眉入鬓黑色惨白的发丝从太师椅上遂下。他穿着一身银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里衣领子高高的遮住脖子一时间叫人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边的白云,系着银边白色束腰带。
李彦桢起身,一脸严谨,对着太师椅上的人单膝下跪俯首说:“参见大都督!”
李彦桢下床后,那胖胖的李元德又扭了什么开关,他又转了回去,而转回来的还是那张一模一样的床,只是上面没有了胖胖的李元德。
太师椅上的人手里拿着那与李元德设计得一模一样的纯银的烟袋锅,他缓缓地站起来,吞云吐雾之间,竟然是和李彦桢容貌差不多的俊秀中年男子,年岁看着也是四十多岁,却和刚刚那个李元德体态完全不同。
他眸子深邃,看着李彦桢平静地开口道:“你此番突然请命出使南疆,不就是为了那个丫头。路上她在烟南城被绑,你急得完全失了分寸,屠了百姓又差点儿屠了太守府。”他的声音和李元德不同,李元德鬼魅,他则敦厚有力。
李彦桢缓缓抬头看着他,没了刚刚在前头的那番惺惺作态,倒是坦然得很,他说:“我对她有情不假,但我愿意成全她,她和卫将军青梅竹马,我不想强求什么。”
男人眉头微蹙,竟然失笑了一下,好似勾起了他的回忆,摇着头骂他:“蠢货,成全,这二字说着容易,你也要步我后尘吗!趁现在一切都能安排,我愿意助你把她留在你身边。”
李彦桢着急地说:“不,她并不喜欢我,她没有什么别的心思,甚是单纯,我身边这般危险,我不愿强行把她留在这。”
“危险?危险从何而来?还不是你整日庸人自扰之!你就老老实实的混着,混着混着,这大都督之位就是你的,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如此一生顺遂,佳人在侧,你还央求什么!”男人哼道。
李彦桢缓缓起身,他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看着男人,语气淡漠坚韧:“我不像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