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会儿着急地找你,也是想跟你确认。我真的是吗?”阿浮握着那木盒,小心翼翼地问询。
“你是。”李彦桢那沉稳的嗓音,一语中的。
“……”阿浮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定数,可是得到李彦桢的回应,更是头痛欲裂。
“你要如何打算,认,还是不认。”李彦桢继续问她:“这事儿,你必须要自己想得明白。你阿母说得对,牵一发而动全身。你是从宫里头出来的,你出生那年,正值‘三龙之变’。你是皇家血脉,当初我不知道皇后是如何把你送出来的,但是我知道的是,干爹、东厂肯定是参与其中的。你这般爱看话本,想必风驰大将军和皇后的那些个流言蜚语,你也是有所耳闻吧。不然你也不会联想到自己的身世。”
阿浮咬唇不语。
李彦桢说:“我想,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和他人的孩子。更何况,这个人还是真正那个能让大招翻云覆雨的人。皇后也是明白其中利害,才送你出宫。我本以为,她今日见你不会提这些,可是我想错了,我低估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执念,也低估了你那看似开朗却细腻的心思。”
“之前南下,我问过阿母,阿母说,有人要屠我家满门,是我生母托了人,将我交给胡太傅,胡太傅又交给我阿父阿母的。”阿浮想着之前的阿母是这般说的,倒是都理得通了。
“包将军在收养了你之后,直接从风驰大将军麾下解甲归田,也是怕他发现吧。”李彦桢分析地说。
阿浮思虑了一下说:“那如此说来,这里的东厂、胡太傅、我阿父,都共同隐瞒了风驰大将军一件事,那件事儿,就是我。他们都属于风驰大将军的亲信,却又同时为了我达成了一致。这真是奇怪呢……”
“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些事儿,都是心之所向。只有身在其中的,才明白所做到底是不是符合当下,符合常伦的。”李彦桢解释地说。
阿浮叹息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目光晴明。
“我就是我,我是包卿浮。这燕都,我是一日都待不下去,生怕哪日她再找来,扰了我平静的生活,我若是露了馅,给胡府招惹了麻烦才是不好的。”阿浮说着。她只想安安稳稳的出嫁,与卫槿游避世在那小泉镇的卫府大宅,有自己的一番天地。无战事的时候,再和他一起去草原走一走,人生不过如此。
“我只有逃了,离开她的视线,才是对所有人最大的庇佑。”阿浮又斩钉截铁地说了一遍。
“好,那你,真的不再见她了吗?毕竟,她是你——”李彦桢话未说完,阿浮打断地说:“不,她什么都不是。她是王妃,我是包将军独女。这是她选择的,也是我日后选择的。两不相见,才是最好的。你也说了,风驰大将军才是那个只手遮天的人。”
“嗯,你做得决定,我都支持你。”李彦桢说。
阿浮看了眼李彦桢这般,她起身去柜子那里收起木盒,一边收一边说:“我怕连累了你和阿游。”
李彦桢也站起,他整理了一下压着的裙摆,目光坚定地看向阿浮说:“信物都收了,人也认定了的,哪里有什么连不连累的。你莫要折腾了,赶紧回床上趴着。安心等我安排就是,不会太久,最快明日,最晚初八,我就带你走。”
阿浮这会儿就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她站在那里仰头看着李彦桢,李彦桢比她高了一头多,他的话,她毋庸置疑。
“你怎么,每次都能这般让人安心呢。”阿浮痴痴地说了句,脸上挂起了宛如春风和睦的笑。
李彦桢看着她这小人儿笑了,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也带了些笑意地说:“上床睡一觉,我去安排,晚点儿再来看你。”
阿浮嗯了一声,爬回去床上,李彦桢帮她盖好被子,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的。
“没事儿,说完我就好了。”阿浮说。
李彦桢笑笑,摘下腰间的阿浮绣的那枚棕色香包,放在她枕边说:“瞧你那小胆子,平日里不是挺大胆的吗。这香包暂时借你用用,睡一会儿吧。”
“嗯~”阿浮应声。
李彦桢出去有一会儿,青云和粉黛还没进来,也是今日太累了,闻着那香包里的味道,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李彦桢出去之后,把青云和粉黛叫去了耳房说话。青云和粉黛心里也明镜,壮着胆子跟了进去,赵良看了眼粉黛,给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李彦桢看着她俩说:“这番折腾下来,估计你们主儿就要离开这燕都了。你俩卖身契,还在胡府吧。”
青云点头:“在大夫人手里。”
“我也不绕弯子了。你们主儿身份特殊,你俩跟着她,若是一条心,我自然替你们拍平后路。若是你俩有别的心思,此番我帮你俩拿了卖身契之后,大可各奔前程。”李彦桢单刀直入。若是她俩选择后者,李彦桢也不会如话里所说,必然不会让她俩这个隐患留存于世。
青云和粉黛对视一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