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了数遍的声音,吵得我头痛欲裂。
天还是灰色的,雾蒙蒙一片,像是要下雨。
我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就走出了门。
母亲在摆弄她的车子,车门敞开着,她不停地打火、熄火,下车查看轮胎,又把引擎盖打开了。
“怎么了?”我问。
“你怎么穿着拖鞋就出来了?”
“回去我会把鞋底擦干净,大不了我会拖地。”我可不想引发什么争吵,“车坏了?”
“是的。我得找人修一下。”她烦躁地理了理头发,“今天的班得迟到了。”
她匆匆忙忙地回屋打了个电话,然后又背上她的包:“一会儿会有人来修车,钱我放在桌子上了,完事后你把钱给他。”
“知道了。”我伸了个懒腰,躺回了被窝里。
十几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个老熟人——丹尼斯·吉本。这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了。
“吉本叔?”我和他震惊地大眼瞪小眼呆站了一会儿,他显然也没料想到。
“你在做汽车维修工作?”我把他带到汽车面前。
“不,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手头有点紧。”他这么解释说,“你回去等会儿吧,我看一眼就好。”
我回屋把我的书包打开,从钱袋里又拿出一百英镑,和我母亲在桌子上留的一百英镑放在了一起。刚做完这些,吉本就又敲响了门——车子已经修好了。
“这么快?”我打量了一下他,没看见他带来了什么工具。我把两百英镑交到了他手里。
“只需要五十英镑。”
“都拿着吧。”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不。”他把一百英镑还给我,又从兜里掏出来五十,坚决地塞进我手里,态度强硬,“没门。”
我只能就此作罢。
八月中旬的一个晴朗的早晨,我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信里列出了这一学年要用的新书的书单。除了《标准咒语,二级》,剩下的清一色都是吉德罗·洛哈特著。
我思考了一天怎样去伦敦最节约时间。三个小时的车程,对我来说还是过于煎熬。最终我决定再去趟潘西家蹭一下他们的飞路粉——这是最省时高效的办法了。至于理由,我自然不会让她知道我的母亲不是巫师,所以我在信里只是说我母亲不在家,我又不会使用飞路粉,想借她家壁炉一用。
星期三,我跟潘西还有帕金森夫妇一起来到了对角巷。一抵达对角巷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他们要先去古灵阁取钱。
我在卵石铺成的曲折街道上溜达,浏览着琳琅满目的橱窗。
好巧不巧,我看见布雷斯·扎比尼正在和一个女孩站在柜台前交谈着些什么,下一秒他从老板手里接过一杯饮料,毫无征兆地转身就往门外走,留下那个女孩还待在里面。
我几乎是瞬间把身子扭了过去,迈着大步向前面的冰淇淋店里走去。
“金。”
在意识到被发现了的我暗自腹诽为什么走这么快还能被认出来,或许是我的头发在人群里太显眼了,得找个时间给染成金色或者棕色的,再或者烫些小卷——当然,我只是这么想着觉得有趣,没有真去染的打算。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放慢脚步,径直推开门走进了冰淇淋店,买了一块覆盆子黄油冰淇淋。
“装作听不见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
我看了他一眼,挖了一大勺冰淇淋送进嘴里。
“你要买一块吗?味道还不错。”我说。
扎比尼黑着张脸,也不说话。
“好吧,骗你的,难吃得很。”我在从他身前经过的时候小声改口道,“我得找个垃圾桶把它扔掉。”
扎比尼也跟着我一起从店里溜出来,他一边喝了一口饮料,一边环视了一圈四周,似乎寻找着什么——马上我就发现了他的目标,刚刚和他交谈过的那个女孩。她此时离我们很远。在确认了这一点后扎比尼才重新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
“新的女朋友?”我调侃道。
“谈不上有什么关系。”他的声音有些沉闷,“她很烦,你知道吗?”
“怎么?”
“我有点累了。”他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也不再往前走,一头扎进最近的一家文具店里。我也只好跟了进去。
“外面那么热,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顶着太阳慢悠悠地闲逛。”他手里的冰镇饮料杯子开始向下滴水,他很冷静地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把它托住。
“从考试前就开始了,她总是来管我要我的笔记。”扎比尼说。
“你借给她了?”
“当然。”
我撇撇嘴。
“考完试之后她说自己考得很糟糕,又来问我些有的没的。尤其是奇洛那事之后——她更有理由说自己不敢再去问教授问题了。”他讲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