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回到元询身边,报告了“沈公子”来看他的事。
元询原本是裹好了伤,躺在床上的,听到魏宇溱来找他,急忙要坐起身来。周鸣慌忙扶住他,让他不要动作太大,免得崩裂伤口。
元询问:“她人在哪里?”
周鸣理所当然地回答:“他听说将军受伤,就给了我一个药箱,然后说让将军好好养伤,改日再来探望将军。”
元询闻言,十分失落地问,“她走了?”
周鸣不明所以,“走了啊。见面又不急于这一时,将军还是安心养伤要紧。”
元询躺回了床上,脸转向里侧,“你先出去吧。”
周鸣大大咧咧地,“我守着将军,将军要什么东西,喊我一声儿就行。”元询也不再管他,随他去吧。
她既然来了军营,为什么不见他一面就走了?他不想要她的药,只想看看她,以解相思之苦。
隔了一天,魏宇溱再次去了军营。
上次之后,元询传话给士兵,如果“沈公子”来找他,直接请到他的营帐就好,不必再通报。
士兵依言而行,将魏宇溱带到了元询那里。
元询正在喝水,周鸣站在一旁,像丫鬟一样尽心尽力地服侍着,仿佛元询是一件精致易碎的瓷器。
魏宇溱的突然出现,让元询有些慌乱。
他急忙站起身,想去迎接,又发觉自己此时只着了一层单衣,没有穿外袍,马上让周鸣去拿衣服来。周鸣迟疑着去取衣服,说话间,元询见魏宇溱已经走了过来,他站在原地,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魏宇溱让他快坐下,周鸣也拿了外袍过来,给他披上。
“听闻你受伤了,我很是担心。现在看到了你,心里总算没有那么不安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元询笑得很温柔,“我的伤并不严重,养上十天半个月就会好的,你别担心。”
周鸣也跟着憨笑,元询回头用眼神示意他出去,他接收到信号,挠挠头,走出了营帐。
元询对于她的到来很是开心,他问:“上次你怎么没有见我就走了?”
“你才受伤,肯定需要休养。我也帮不上忙,所以就没有打扰你。”
“你以后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这样说,感觉我离你很远,从来就没有什么打扰、麻烦,见到你我很开心。”他在心里补了一句,见不到你我会难过。
魏宇溱低头笑了,“我知道了。”
她问:“是怎么受伤的?”
“当时,我带兵去追那群羯人,围住了十几个,其中有个人拍马冲出了包围,我搭箭射中了他的马,马吃痛发飙,把他摔落在了地上。然后,我让士兵把这些羯人绑了,自己过去想看看那个人的情况,走近了举着火把一看,是一个小孩儿,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惊慌和恐惧。我见他好像是腿伤了,拖着腿一直向后躲,就用羯语和他说,我不会杀他。接着我想靠近了看看他的腿,结果他突然划了我一刀,原来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刀,是我大意了,放松了警惕,才没有及时察觉。”
魏宇溱的脸上没有了笑,“那他死了吗?”
“没有。周鸣他们想动手,被我拦下了。我把他和那些俘虏一起带了回来,让军医看了他的腿,说是伤得不轻。”
“你心肠太软了,居然留他活了下来。他想要你的命,若是我在当场,必定了结了他。”
元询看着魏宇溱变冷的脸,安抚她:“你别生气。我是不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以后我会加倍小心的。”
魏宇溱看着他,这个人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她又叹了气,其实,她也挺拿他没有办法的。
“好吧。你以后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我很担心你。”她只能这样叮嘱他。
元询笑:“我记住了。你也笑一笑吧,好像我总是惹得你叹气,我更想见到你笑的样子。”
魏宇溱无法,只好给了他一个笑脸,她感觉两个人都挺幼稚的。
两人正说着话,军医过来了,他来给元询换药。魏宇溱见状就避了出去。
她出了营帐,正在看远处训练的士兵。周鸣悄悄地摸到了她旁边,他想问问这位沈公子是如何与将军认识的。
“沈公子好啊,呵呵呵。”
“周将军好。”
“那个沈公子,我能不能问问,你和我们将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魏宇溱一挑眉,“将军没有说起过吗?”
周鸣有些气鼓鼓的,“没有。将军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些。”
魏宇溱闻言一笑,“我和将军,是很久之前认识的。初次见面,都觉得性情相投,于是就结交成为了朋友。”
周鸣呆愣愣的,“哦。”
“我看,周将军几乎时刻都陪在将军身边,想必是将军的心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