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道:“没关系,不过你向来对经纪人下手都这么重的吗?”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偶尔吧,偶尔。”听见男人浅而短促的气息,似乎在笑,再捏捏那条坚实的人肉扶栏,眼前隐隐约约一条修长人影,她又问:“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化妆室或者洗手间?”
那人影在点头,很快意识到她或许看不清自己的动作,于是开口道:“可以,但我不太清楚化妆室在哪边?”说着突然一顿,向着远处招手:“不好意思,请问化妆室或者洗手间怎么走?”
这次是阿明的声音由远及近:“哦,就在那边......Oh My God?乖女啊你怎么搞成了这样?”
她就朝着声音的方向狠狠踢了一脚,正中阿明的膝盖,还不忘转过脸冲那人粲然一笑:“多谢啊,不过你看,他也不算冤枉吧?”
阿明痛得走音:“喂,你不就是......”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那边在喊我,刚好你经纪人也到了,我就先走了!”
林婧条件反射地弯起唇角,露出独属于港姐的标志性笑容,又听那人的步伐渐远。
阿明这时方才缓过劲,半倚着林婧的左肩抱怨:“我就说不过去了趟洗手间,才几分钟,怎么回来就不见你在台上......”
林婧痛得要死了:“还讲?还不快带我去洗眼睛?”
收拾妥当再返场,主持人笑她眼红红像只小兔子,就玩情景剧叫她换装兔女郎扮酒吧女侍应,康敏容则扮客人那位来闹事的女朋友,大半杯红酒劈头盖脸地泼下去,染得她胸口的兔毛也粉红粉红,鲜血一样的酒液淌进事业线,主持人还要调侃两句,一唱一和,分明打定主意配合着要搞死她。
晚会还没过半已经下场补妆两次,化妆镜里映出一旁阿明铁青的脸色:“淦!不管了,就说有事,我们先走。”边说边拖她胳膊,也拖不动。
林婧慢条斯理地重新涂好眼影,再仔细地对准了位置,擦唇膏:“走?去哪儿?”
“总之不录了!”
“不录就是下蒋先生的面子。”
“现在是不是离开他你就活不成了?非得由着她们作践?”
“你好啊,那么清高,不也是同吃蒋家赏的这碗饭?”
阿明噎住,在椅子后头踱来踱去地喘气,林婧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发笑,他听了油头都几乎竖起来:“你还笑?”
哪想过林婧一下子软了嗓子好声好气地讲:“别气啦,有什么好替我不值的?我付出我该付出的,拿我自己应得的,天经地义。”说着椅子转了个圈,眯起眼:“那,如果你真的想替我出口气,就照我说的好好做。”
\"记得啦,等你电话,先去停车场入口放警示牌,再开车从后门经过嘛 ,到门口的时候稍停,看见康敏容过来就开走......你又确定她一定会走后门?\"
林婧竖起食指压在唇上。
这一晚等不到庆典结束,康敏容还要另换一套礼服赶场,蒋孝全在酒店办了舞会庆祝,那才是她的重头戏。但明黄的贴身低胸裙一上身就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
H台的停车坪很小,明星们的车子都在马路边排长龙,待到散场时收到电话才会开进来。
康敏容提着裙摆摇曳生姿,才下到二楼,已经能瞥见前门成群结队的记者和缭乱的闪光灯,频繁按动的快门“咔擦”响,其间还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阿敏,这里”。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觉背后束腰的绳结在打滑,饰满了碎钻的沉重裙摆在一点一点地下坠。
经纪人只看到她骤变的脸色,康敏容的两只手都死死抱着自己的小腹,慌张地四下望一望,问:“Kenny,我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后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说:“你快去前面拦住记者,我裙子出了点问题,叫司机开去后门!”
林婧就躲在二楼转角的洗手间里,等到康敏容和Kenny分向而行,才传了通简讯出去,内容也很简单,只一个英文单词——action(开始),然后理了理发型,预备着走出去带着记者朋友们到后门拍那个死三八的惨相。
顺利的话,这个时候康敏容的司机大概已经看到了警示牌选择绕路,那么多耽搁得这段时间刚好足够阿明将车子停在后门口。
而一旦慌不择路的康敏容选择冒雨出门,阿明就会驱车驶离,那条黄色礼服裙被换掉的纸巾胸垫遇水即溶,她花了好大工夫,又借着几次补妆的机会好不容易才得手,就为了此刻自己闪亮登场,带着一众记者过去拍康敏容的窘相拍她怎么样出丑。
但才一冲出去,就看见三楼楼梯上缓缓步下个年轻男人——论形态论气质,怎么都该是位嘉宾,只是林婧这双眼睛托了康敏容的福,看什么都影影绰绰的,更是整晚都没认清楚过那几位新秀嘉宾到底哪个是哪个。
康敏容因为有事才提前离场,照理说楼上还在录制中,这个时间不该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