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内层取出一块帛包,展开后里面全是一些针灸用的针,取出一根轻轻钻着扎进去,李栖音立刻便有了动静。
“唔...水...”李栖音无力地喊着,身旁的小宫女赶紧端了一杯茶水伺候着李栖音喝下。
“太子殿下,两位小娘子已无大碍,待老臣下去开几副方子调理一下即可。”许太医将毫针收起来,恭敬地向朱祁作了作揖。
“劳烦许太医了。”
朱祁看着还在床上躺着的沈时绾,心疼地唤宫女好生照看着,宫女连连应喏,他方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李栖音还未回过神来,大病初愈的身子非常虚弱,只能倚在床栏边。
“你是谁。”李栖音有气无力地问道。
“奴婢雀舌,见过李小娘子。”
“我记得我是掉进了湖里,然后...”回忆着李栖音又是一阵头疼,忙掐着太阳穴。
雀舌见状赶紧安抚着李栖音,缓缓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李栖音细说了。
“时绾妹妹!”李栖音听完眼眶一丝灼热,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忙在屋内寻找沈时绾的身影。
见沈时绾还在床上躺着,心中的愧疚又添了几分,被雀舌搀扶着挪到了沈时绾的床边,低声抽泣着。
“都怨我,我就是个蠢笨的,还害得妹妹你...”
沈时绾缓缓睁开双眼,轻轻唤道;“栖音。”
“绾绾...你醒了?”还在趴着哭的李栖音头猛地一抬,在眼睑处的泪珠像断了线似得往下掉。
“你在我耳边这般聒噪,我倒是想继续睡。”沈时绾缓缓坐直身子,浅浅地笑着。
听完,李栖音“噗嗤”一声笑出来:“如若你一直不醒,我便一直在你耳旁号下去。”
沈时绾无奈地摇摇头。
“绾绾,那日还好有你,不然我尸身怕是都凉透了。”李栖音愧疚地低着头,又想起那日的惊险,还是有点后怕。
“栖音,你还记得那日发生了什么,你怎的就掉进湖里。”
“有人推我,对!我那日在湖边摘牡丹,正摘着摘着,后背就被一股力量推翻了...有人想害我!”李栖音愤怒地站起了身,由于起身太猛,眼前一黑,差点跌地上,吓得雀舌连忙搀住李栖音。
果然是这样,不知道那都指挥使查得怎么样了。
“绾绾,你救了我,我阿父从下便教我,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今日我要与你结拜姐妹,你可愿?”李栖音坐在床边,眼睛忽闪忽闪的,真诚地盯着沈时绾。
沈时绾愣愣地也盯着李栖音,将门女子果真豪爽,便点了点头。
“来。”李栖音欢快地将沈时绾从床上拽了下来,跑到桌前张望了一下,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
“今日无酒,便以茶代酒。”说着说着李栖音竟从袖中拿出一把小刀。
“你...”沈时绾着实被吓了一跳,一旁的雀舌已是看傻了眼。
“绾绾别怕,我是真心与你结拜的,自然要以血为证,我阿父军营里便是这般。”
李栖音轻描淡写地说着,还未等沈时绾反应过来,就在沈时绾手心来了一刀,又在自己手心来了一刀,两手紧紧握在一起将血滴在茶水里。
“苍天在上,我李栖音与沈时绾在此义结金兰,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五雷轰顶!”李栖音苍白的脸上或许因为激动,多了几丝血色。
沈时绾呆呆地望着李栖音,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她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是那般炽热,她的人生必定是很顺遂的吧,才会像这般真诚,这般洒脱。
“苍天在上,我沈时绾与李栖音在此义结金兰,心中海誓山盟,永世不忘。”
说完两人一起喝下了这杯混着血的茶,一旁的雀舌看得泪眼婆娑。
“绾绾,日后你便唤我阿音,我阿父阿母也是这般唤我。”
“好。”沈时绾回道。
“两位小娘子都受伤了,奴婢这就下去拿药匣子给二位包扎。”雀舌擦着脸上的眼泪,躬身退了出去。
今日算是沈时绾入宫以来最开心的一次了,在上一世她没有爱人也没有知己,陪伴她的只有舞蹈,她的同窗都认为她清高孤僻,其实她只是不敢先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