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但是后来她再也没碰到过路寻时,才发现原来这所学校很大,大到可以让另一个人的踪迹消失得彻底。
她最后一次见到路寻时是在教学楼前,她一个人去上选修课,课上完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她没带伞站在屋檐下,等着纪新语过来给她送伞。
雨越下越大,她盯着雨幕出神,然后就看到有一个人撑了把大伞朝她而来。
路寻时破雨朝着这边走来,两人的目光对视上后谁都没移开。
她在台阶上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他在台阶下一步一步靠近她。
应该有一个多月没见到他了,他头发好像剪短了点,脸上的伤好像也好得差不多了。
路寻时视线先移开了,目光落到她身后。
身后有个人擦过许见录的肩,躲进路寻时的伞下。
是程霜。
程霜没看见她,她在埋怨路寻时:“怎么来得这么晚?我等了你半天。”
语气拖着调子,听着就像是在撒娇。
路寻时没说话,他视线回到了许见录身上。
程霜见他一直没回话,抬头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屋檐下的许见录。
她抬手挽住路寻时撑着伞的那只胳膊说:“回家吧,罚你今天给我做糖醋小排。”
话是对着路寻时说的,她的眼睛却是看着许见录的。
路寻时看了眼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他身体僵硬却没推开她,也没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下抽出来。
程霜挽着他的胳膊,两人相携一起走远了,走出了许见录的视线范围。
旁边也有在躲雨的人看见了,学校里早就传开了路寻时和许见录分手的事情,眼下看见路寻时下雨来接程霜,更是坐实了之前的传言。
后来纪新语带着伞来接许见录,自然也听见了旁边人的讨论,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骂了路寻时:“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是个好男人,值得你喜欢,真是瞎了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段时间她们都尽量少在许见录面前提到路寻时,下初雪那天许见录回来时整个人看着很不好,一直都是失魂落魄的状态,跟她说话,她也听不见,眼睛都哭肿了,后来还是听学校里的人讨论,她们才知道许见录和路寻时已经分了手,路寻时现在还和服装表演专业的程霜混到一起了,两人在校园里每天成双成对地出入。
许见录没说话,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但是看到两人一起离去的背影时,她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天回去后,她因为淋了雨生了一场重感冒。
这场重感冒来势汹汹,持续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完全好。
感冒好的那一天,恰好也是许见录出国的那一天,好像就像是在告诉她失恋就像是一场重感冒,感冒好了,你也该继续往前走了。
纪新语和朱意予到机场来送许见录,纪新语抱着她哭:“你可不能去了巴黎就忘了我们,不然我就飞过去找你算账。”
朱意予也抱着她说:“不管你在哪,我们都是好朋友,有高兴的事记得要和我们分享,有难过的事情也记得和我们吐槽。”
许见录反手抱住她们,她拍拍她们的背,声音也带了点哭腔:“你们才是,宿舍里搬进了新室友,交了新朋友也不能忘了我。”
那天除了纪新语和朱意予来送她,没有其他人来送她,许泽远和陈慧本就因为度假村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那晚的事情过后,路承意并没有按照原本答应的帮他们,夫妻俩只能去想其他办法,得知许见录要出国后,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他们对她做的事情,现在每次看到这个女儿时心里总觉得有些别扭,眼下看不见了,不在眼前了也好,许清在一旁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吊儿郎当地说了句:“一路顺风。”
老太太本来想来送她,但是她不想老人来回折腾,便提前了一天出发,没告诉老太太时间。
许见录推着行李箱过安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纪新语她们站在外面,一直朝她挥手,她也抬起手挥了挥。
她走了,没再回头看。
路寻时,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