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璇余光瞥见那边的王遂,从来到江南之后,他的动作越来越多。
只怕自己还需要仔细留意,这沈大人打什么注意,还得再探查探查。
宋璇锁在桌面上的目光,又汇聚到沈直的身上,反问道:“大人,对那女子有意?”
闻言,沈直像是被击中心事,愣在原地,好半晌才缓过神,直言不讳说道:“襄王有意神女无心罢了。”
谁会相信,仅仅是一面之缘,他就已经爱上那女子了呢?
“是沈某今日唐突姑娘了,只是为那妇人请状师之事,还请姑娘多家思虑。”
宋璇点头应答:“多谢大人。”
见他要走,她起身相送,可身上早就是布满了细汗。
终于能松口气,宋璇懒散一笑,说道:
“刘管事,我们回去吧!”
过了几日,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妇人竟然带着自己的相公找上门,说他们不上衙门了。
宋璇见状,心中无奈,一想到那小小的包袱里面是惨死的女婴,心中便有气出不来,“刘管事,我不想见他们,若是他们特意来说这件事,便让他们走吧。”
刘管事一想到等在门外的那些人,心中便非常气愤,“他们想要姑娘请状师的钱,姑娘这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这种事,她也从未遇见过,抿紧双唇,这已是极不悦:“让他们走,我一分钱都不会给。”
刘管事为难地说道:“可若是不给,他们定然不愿意走的。”
“贪得无厌。”王遂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他换了一身月牙的旗装,神情冷淡,觑了一眼宋璇,禀手说道:“姑娘,何必对这些人留情面,应当直接命人打出去。”
“既如此,那你去。”
宋璇不疾不徐地说了这句话。
卿姐姐与她说,过了这段时间,便可以去找她了,她现在还真想要去找卿姐姐,从小到大,她除了京都,只去过父亲的军营,那都是极小的事情了。
只是宋璇不知晓的是,即使就是妇人没有状告的这些芝麻小事,都会如数被人传到京城。
洪堡也在这几天,看了看从江南传来的消息,这件事很小,可莫名的直觉让他下意识派人去查清楚,这出现女子的身份。
从太后那边查出来,忽然失踪的太监,这在宫中是常事,有些主子忽然就不喜,便命人悄悄处理了,也不是没有的事。
可是那消失的人,好似故意漏出马脚,如同这封特意送到他面前的消息,让他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想,可若是这猜想是真的,那这天怕是真要变了。
“这些东西就别去打扰九千岁。”洪堡站在千岁殿偏殿的门口,殿内坐着头发凌散的当今太后。
陈春华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太后,还没有坐上几天,顷刻之间竟然就能破碎如此。
“洪堡,顾承恩呢?让他来见我。”陈春华嘶哑地喊着,眼神模糊望向面前的人,接着说道:“为什么?宋东君已经死了,为了一个死人,也要杀了我?”
不知不觉之间,她已经把自己害怕的情绪显露出来,身体瑟缩成一团躲在宽大的木楠椅子上,这椅子精细的龙戏珠雕花,原本是陈春华曾经的最爱,每每瞧见都会细细的观赏。
但,现在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关注到这些。
她见到洪堡根本没有想要理会自己的意思,连滚带爬的到洪堡脚边,恳切地说道:“我真的没有害她,她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竟然会背着我去找她。”
没等洪堡回答,顾承恩眼角带着厚厚的青色,胡子拉碴,拖着长长的外衣,赤脚走了过来,这屋内光滑的地砖,映射出他顷长的身子,还有盖不住的杀气。
洪堡很有眼色,立马明白顾承恩的意图,生怕会落人口实,只能让所有人都出去。
这偏殿没有燃蜡烛,所有能有光亮的地方都教人用石板钉死,只留下一个小缝隙,让人送吃食。
“你,还不说实话。”
满是阴鸷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内室,所有人都不禁打个寒颤。
陈春华怕得说不出话,顾承恩来了,等她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她才连忙为自己分辨说道:“宋东君的事,真的与我没有关系,求你相信我吧!”
顾承恩一言不发,眼神凌厉冰冷。
洪堡挥手:“把人带上来。”
语罢,陈春华宫中的掌事太监和嬷嬷都被人带了上来,他们遍体鳞伤,已经不成人形,还留着一口气。
那掌事太监比嬷嬷先沉不住气,从肿胀的双眼余光中,看见顾承恩的身影连忙说道:“九千岁,是太后指使奴婢,去暗示温成郡主,可以逃出去。”
顾承恩闻言,迟钝地转头,看着那太监,一字一句问道:“什么意思?”
掌事太监太怕了,将陈春华所有的计谋都说了出来,起初他想不通太后为何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