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饼,三分钱一个。”锦然从香囊里倒出钱,铜钱她全都一把一把散给乞丐了,里面都是银子,她直接拿了一两银子。
“小姐,你这钱,都能买百来张饼了。”
锦然直接接过老板递过来炸得热乎乎拿着油纸包着的肉饼,朝他摇了摇头,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跑了。她跑了起来真的跟兔子一样。这本事完全是在冷宫没人管练出来的。
老板笑嘻嘻的收了一锭银子,想着不知道是哪户官家小姐发了善心
她跑得太快,谁能想到一下子跑到街的另一头。三姐弟还在人群里一个一个找。
“三个人出来连个傻子都看不住!”
“姐姐别急。”
“别人给她糖就能把她骗走,她长得像小孩子,不会真被拐走了吧。”
“别说丧气话了,姐姐。”青榆捂着额头道。
三个人急得满头大汗,先是侍卫一个都不出来应声,后来丢了公主妹妹。前者就算了,后者三个人找不到妹妹,他们也别回去了。也不敢回去了。
本来父皇就对他们舅舅贪污受贿拉帮结派一事感到烦心,这下更是闯了大祸。
他们三个实在俊朗,在人群中急急忙忙的寻人的样子真的惹了不少女孩子们的目光,但是三人都无心于此。
锦然这古灵精怪的,谁能想到买了炸肉饼,直接跳下街道,拐到河岸边,靠在桥洞下,边吃肉饼边看河上漂着一盏一盏的荷花灯。这地方真是绝妙,街灯照亮不到,躲在一个死角,站在桥上的根本看不到。哪怕走在岸边,黑黝黝的也看不到有个小姑娘躲在这里。
“娘说,天底下所有的河都会流向大海,这些灯也会漂到大海吗?海,是什么样子呢?大海深处真的有一哭就掉珍珠的鲛人吗?大海上真的长着翅膀,喜欢牧云的羽人族吗?”没有人能回答锦然的疑惑。
她看到有一盏河灯漂向岸边,倒映着星光和灯光的河水泛起波纹,这盏灯不巧,脱离了大队伍,漂向了岸边,也漂不回去。
锦然慢慢朝前走去,蹲下身,探出手,想把河灯往河中央推。
她希望这些带着祝福和期许的灯漂向大海深处,希望那里有神仙能满足河灯上的愿望。
正当她还想探着身子往前倾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攥着她的手腕,狠狠将她往后拉,锦然重心不稳跌在他人怀里。
她赶紧转身想跑,却被让人狠狠抱住。锦然怕遇到了坏人一瞬间心如鼓雷般跳动,而那人显然也处在震惊中,不然为何浑身也颤栗不止。
“小公主…那里是河…别去,掉下去会淹死的。”
大半年过去了,锦然没有分辨出他的声音,但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桂花香。一瞬间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瘫倒紧贴在他怀里。
“太好了,你还活着。我以为你会冻死在冷宫里。”他紧紧抱着锦然,用温热的脸颊贴着小公主被寒风得凉凉的脸庞。锦然还跪在地上,宋文半跪着将她搂在怀里,把她压在身下,耳鬓厮磨,这姿势实在不是一个宦官对公主能做的。
锦然被他桎梏着,自然不爽,内心直翻白眼,“元宵佳节,见我开口两句,就是死不死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狗奴才就这么盼着我死?”
“他们带你出来的。却不把你照看好。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狗奴才,能不能不要用责备的语气跟我说话,还有能不能用敬称……”锦然内心颇为无语。
锦然急着直晃脑袋。宋文才松开了她,她长叹一口气,理了理衣服,仔细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身红绒底白银鹤纹袄裙她很喜欢,她喜欢大红色,不喜欢粉红色。
宋文见锦然要走,墨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疑惑,他侧着脑袋,颤声问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宋文。”他脱下自己的墨色杭绸鹤氅披在她身上。
借着岸上的灯光,看着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锦然皱着眉头心想,“墨色现在是京城流行色吗?哥哥姐姐还有你各个穿得黑黑的,过年过节的,为什么不穿红色呢。不过还好,你们不像我娘亲,天天喜欢穿白衣裳,容易脏还难洗…”
锦然虽然奉娘亲的话为圭臬,但是情绪到了,还是有点想吐槽自己娘亲的。
宋文见她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急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认错人,那每天晚上都要黏着他睡觉的公主好像一点不记得他了。
但是他又肯定没有认错,她的眼睛太独特,她的脸太有辨识度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脸怎么可能会认错。
“你这个小畜生,竟然跑到这里来了!!”卫青桑站在街上怒骂道。
“被发现了…无聊。”锦然抬着头,听到姐姐的声音,下意识躲在宋文背后。而这次宋文再也没有卑躬屈膝对着三位殿下。
暗卫是宋文带着太子令牌撤掉的,锦然一举一动他都躲在暗处看在眼里。
要不是看她想拿河上漂着的河灯,他也不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