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名微就是这个时候来到现场的。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眸色一沉,这帮人怎么跑过来的?边防无一人警惕?
她皱着眉头望向他们,而后是紧绷着一口气的百姓。
马上之人身形窈窕,一看就是女子,哪怕薄纱遮面,仅余一双眼,也不难看出——这是个美人。
美人目光沉沉地看向他们,然后忽然笑了一下。
随后,不过一股破风之势,箭鸣声响起,“噗。”是箭矢扎进血肉的闷声。
一箭三雕,马上之人瞬时倒下三个。
瞬时,场面又开始乱了起来。
就在她又要拉弓搭箭的时候,对面杀来了三个胡兵。
速度奇快,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屠名微随即夹紧马腹,手拉缰绳,一手将弓背在身后,随后抽出马头附近的大刀。
她这些东西都是路上换来的,质量一般,勉强顺手。
马儿疾驰,两方人马即刻会面,对面来势汹汹,屠名微也气势不减。
说实话,她很久没打架了。
姑奶奶手痒得很。
“当”一声,屠名微格挡住迎面一击,顺着马儿的趋势她飞身一踹,那后头的两个胡兵便被踹下高马。
马下的百姓顺势一劈,落马的两个人脑袋便被豁了个口子。
屠名微压根不顾朝她杀过来的那个小头目,只飞奔向里,目光锁定此刻不停收割人命的后两个胡兵。
她动作很快,拉弓搭箭,“咻咻”两下,那两人便倒下了。
未曾掉头,马上的女子又换了一个武器,大刀一甩,挡住了后头的攻势,抽出箭筒里的一支箭奋力一插,直指咽喉。
眼前的胡兵死不瞑目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嘴里不时冒着鲜血,没能说出一句话,空余愤恨。
不过顷刻,方才还嚣张的胡兵此刻已经是地下孤魂了。疲惫的百姓眼神愣愣,不知是谁开的头,众人都开始哭泣了起来。
屠名微巡视了一下周遭,见众人缓过一口气后道:“谁能来同我说说情况?”
目光扫视,对上一男子的视线,“就你吧!”
男子上前先是答谢了一会儿她的救命之恩后,解释道,他们都是附近逃难的村民,路上遇到就一道走了,谁知走了没多久就碰到这些贼子。
屠名微看着眼前身形壮硕的男子:“哪里人?”
“下头瓦楞村的,某唤西图南。”
“瓦楞村……那你认识西图三吗?”
男人愣了一会儿:“……这是我父名讳。”说完,他也适时抬头打量眼前的女子。
这男子便是拉着一对儿女和妻儿从村子里出走的那人,此人名唤西图南,是西图三的独子,而西图三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对方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对方。
还好来得巧,不然这就是死老头自己还的第一笔债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屠名微皱了皱眉。
他们得赶紧离开。
简单收拾一会儿,他们便立即上路了。
胡兵还余几匹马,其他人分了分,她留下一匹,让人去周围的军镇递消息。
“若是对方不信怎么办?”那年轻小伙儿说道。
屠名微冷哼一声:“告诉他们爱信不信。”说着,拿起一把弯刀,掷了过去。
一行人也是凄凄惨惨地继续上路了,明明是人数减半,可望着前头驭马的女子,他们又莫名有了些底气。
老弱被送上马,那西图南也得了一匹,板车套上马匹,瞬时脚力快了不少,车上也多坐了一些人。
“阿爹,那位阿姊是谁?”小女孩看着前头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的女子。
西图南眼神复杂地看向前方,摇摇头。
他也不知。
“可是远房亲戚?”晚娘开口。
西图南还是摇摇头,他们家哪有这么有本事的亲戚。
不过她认识阿父,可阿父从未提及过啊…
男人绞尽脑汁也没思忖出个章程,只得上前一问。
然后就得了个虚无缥缈的答案——她是来替她师父来还恩的。
时过经年,竟还有人来这儿战火纷飞之地行如此虚无缥缈之事。可若是不如此解释,那也没别的答案了。
疑惑之后,更多的是庆幸与感慨。
原来,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若不是从前阿父的因,又何来今日化险为夷的果。
“不管怎样,得娘子相救,吾等感激不尽。即便是还恩,我们一家四口的命,算起来,倒是还亏欠女娘了。”西图南一脸歉意。
屠名微慢悠悠地转过头,坐在马上的女子薄纱遮面,可一双眼却潋滟,只见这明眸善睐的光华只是流转片刻,“还恩不是算账,我只做我能做的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