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屠名微瞪他一眼。
陆嘉学撇撇嘴,“我打算将计就计,给他们狠狠一击。不然我们这亏就白吃了。”鼻青脸肿犹见怒气,可见是气狠了。
想想也是,自家的未婚妻在自家差点没命了,但凡有点血性的,都不能善罢甘休。
能在一州站稳脚跟的,谁又是十成十的好人?
就连郭雪茶,她能带着自家的全幅家财投奔未婚夫家,她脑子里的东西应该也很可观。
屠名微接道:“杀了?”这不是福利吗?
她不理解。
陆嘉学自然听出她话里的遗憾,他反应道:“怎么可能!”说着,还看了下郭雪茶。
郭雪茶神情无恙,她只是朝陆嘉学笑笑,表示可以直言。
要不是还是有点顾忌郭雪景的年纪,半大小子,也是可怜的很。若是可以,谁不想做个只需玩闹的无忧小儿呢?
可时间和世道不允许啊……
不管是揠苗助长还是其他,只有成长和壮硕才能真正有让人平视的资本。
不然天塌下来,人家一句——你个黄口小儿,己方哑炮,最后无异全军覆没。
这是他血的教训,尽管痛苦,可他还是得对着下一位倾囊相授。
“他们的事儿,还没有传开。”陆嘉学点了一下。
屠名微只觉有趣,当然了,这段时间除了那文才会,她都没收到什么风口消息,所以,他是想借她的手将消息闹大。
屠名微:“我亲自去?”心里暗戳戳地还有点期待,但她怎么可能表现出来?
陆嘉学摆手,“不用!就是想借借你的名头。”
没意思~
她叹了一口气,给傻孩子递了一块糕点,孩子都听呆了,满脑子估计都是——这是我这个年纪该听的吗?
而‘心狠手辣’屠女士表示,对的,在生存面前,不分年龄。
饿狼是不会放过幼儿的,那些真正心狠手辣的人屠,也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活口。
再说,这压根就不是一个人命价贵的时代。
谈什么对不对?
只有敢不敢。
郭雪景感受到自己唇畔蹭了一丝甜甜的东西,定睛一看,是金丝卷。
他漆黑又明亮的眼睛看着面前光华万千的女子,她一身简服毫无纹饰,可见过她的不会有人将其当做普通人。
这样凛冽的气势像一把蕴藏多年的金刀,不止华贵,还能杀人!
是位不容忽视的存在。
在这个以男子为尊的时代,在这个小儿的心中,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一个有着超强能量的女性是多么的耀眼和与众不同。
这样的人,甚至都不能拿男子与她比——金刀和凡泥相比,侮辱了刀。
郭雪茶,他的姐姐,一直都是他心中不可动摇的存在。可在血缘和家族的倾轧下,她的姐姐看待他的目光始终是不同的。
姐姐告诉他,他是郭家本家唯一的男儿,是延续光荣的存在,是身负重任的,是与众不同的,是值得她付出的。
可在这位姐姐眼里,他能读出来——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需要人保护的娇娇儿。
比起她看向姐姐目光里的欣赏,她对于他这个存在——更像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连正视的必要性,都是因为他依附着自家姐姐所舍来的目光。
原来,一个不被束缚的女性,是这样姿态磅礴的江河湖海,其气卷乌云,浪吞山脉,一朝一夕腾落间,便能窥见整座河山。
他接过唇畔的金丝卷,目光澄明,“谢谢姐姐。”
屠名微拄着手有些不爽,“就这事儿?”冒着名而已,用得着亲自找她授权?
她也不至于因为这点抹黑就大开杀戒吧?
她的名声本来就是一团乌漆嘛黑啊!
他不知道吗?
陆嘉学当然知道,后来经过他的科普郭雪茶都知道了,但知道是一回事,尊重又是另一回事。
“不论如何,这件事都该与屠娘子说一声,被迫卷入其中的,她亦如是。我们不能做此等忘恩负义之事。”这是当时郭雪茶的原话。
陆嘉学听到郭雪茶的回复连连点点头,“自然!”屠名微不是个小气的人,只要能掰开说,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所以才有今天这一遭。
“屠娘子,我们还是要尊重你的意愿。这招将计就计,不论如何你都入了局,我们不可能装作一无所知就此行事。”就算是借着对方寻人的手反击,事出有因,但当事人在场,他们不至于如此阴鸷不堪。
郭雪茶年经轻轻,做事却沉稳有度,面貌,气度,学识,真是样样不差。
屠名微舔舔唇,欲言又止……
张奈看出了点苗头,点点她,“他们说的不无道理!没有人在中州,莫名背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