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中堆着冰,暗散着凉意,堂上陈一大块玉璧,皎白如明月在悬。桌上摆关陇产的葡萄,岭南产的荔枝,越州的瓷具,闽南的漆器,他躺着的这榻是紫檀木的,上面覆一整块麂皮,云锦为茵褥。其他种种,不胜备数。
人都言南朝的文惠郡主受宠,只看这房间陈设就可以窥见一二了。
这人也太不客气了,筠娘只腹诽道。
“你这一套言语做派,活像惯进人家闺房里的风月老手。”
“天地良心,我只进过你这一间,还是你请进来的。”
“对了,你找我做什么,你不是经商的,没有事情忙吗?”
“昨天经商,今天我可以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呀。”
这人嘴里一句正经的没有。
“你不说,喝完这杯茶我就送客了。”
她这么说白酩立刻收了嬉笑的颜色。
“昨天是你陪我,今天我是想请你游江州城。”
筠娘怀疑自己听错了,照他的说法,她只请他游过一次,怎么反过来是他请她游城。
“不相信?还是你担心我会诱骗加害于你,不敢去?”
筠娘偏吃激将法,一口就答应了。
“什么时候去?”
“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那就现在。”她这个在城里住了十七年的人倒要看看他能请她看什么。
白酩只应了一声,挟住她的肩,蹭的一声飞上去,踩住院墙,上了房檐,很快就到了郡主府最高的凉台上。
筠娘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在台顶了,她全身的支撑点都在他身上,脚下踩不住。
“你——你要做什么!”她几乎要尖叫出来。
“我说是请你,自然是要给你看些不一样的。”
说是凉台,当然比别处清凉许多,不过一直荒着,筠娘很少来这里,因为太高了,站上去根本不敢往下看,她更愿意站在楼上乘凉看风景。不过现在站在上面,整个府邸,甚至半个街市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凉风徐徐吹过来,是很令人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