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会儿，天色完全黑了下来，路上行人愈加稀少，路不帆提议送林夕回去。三个人抄近路穿过一条小巷，巷子里没有路灯，只能借着远处居民楼里透出的灯光勉强照亮地面，身旁的人也只能隐约看见模糊的轮廓。
林夕假装自然地走到路不帆旁边，“我上次一个人从这里过去的时候很害怕，然后就一直放你唱的歌壮胆。”
心里却在默念，如果这时候可以牵一下手就好了。
“嗯。”路不帆冷淡又熟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
两人的手都垂着，相距不过十公分。
魏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安静下来，林夕的手被风吹得微凉，直到走出巷口，也没有等到期待的那份温暖。
明明在那一刻就该认清现实的。
做了一整晚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醒来却一个也记不得，林夕从一旁捞过手机，想看看有没有未读消息。
昨晚回去后给路不帆转账了奶茶钱，林夕一直以来跟别人出去都会AA，不发红包总觉得别扭。路不帆没有收，也没回消息。
倒是何述和魏炜都给自己发了消息。
何述约林夕出去看电影，林夕有点发懵，他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林夕不由得感慨自己的桃花运还真是掐着点一起来，想了半天，回了一句，“还是算了吧，怕我男朋友吃醋。”
发完又截图发给路不帆看，心说你看看你女朋友多么自觉，对方很快就回了，“你有告诉他是我吗？”
“没有。”
“那你还有告诉别人吗？”
“就唐晓汐，还有我大学的几个朋友，怎么了？”
“我觉得……先不要告诉太多人吧。”
林夕有点不开心，但是忍住没说出来，“嗯，我也这么觉得。”
魏炜的消息还是在感慨几个人高中的纠葛，林夕又想起他说妹妹觉得蒋姣比自己漂亮的事，烦得不行，“你能不能别再提高中的事了，他最介意这件事情，你还一直提，希望我们分手可以直说的。”
对方立马回过来一堆道歉的话，林夕没再理他。
之后几天，林夕发现虽然自己主动找路不帆的时候对方都会很快回应，但是他从来不会主动找自己，一种异样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
“我们约定一下，如果以后有矛盾的话，不要冷暴力好不好？”
“你觉得我在冷暴力？”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了，吵架也是沟通的一种方式嘛，不开心的事都说出来。”
“那如果说了也没用呢？”
“怎么会？”
“知道了。”
可是之后几天情况还是没有好转，两人甚至连续两天都没有任何交流，林夕逐渐有种眼看着手里的沙子一点点流失却怎么也抓不住的恐慌。
又是一个深夜，林夕给路不帆发了消息，“这几天不开心吗？”
“为什么这么觉得？”
从那天晚上的见面开始，答案就已经显而易见了，不是吗？
是黑暗中没有被牵起的手，是不耐的眼神和想逃离的肢体动作，是不带情绪的目光和没有扬起过的嘴角，是沉默之下压抑的痛苦。
太敏感真的不是件好事。
可是为什么呢？那天表白的时候明明那么真诚。
该不会真的是见了一面后发现自己比蒋姣差远了然后后悔吧？林夕不愿往这个方向去想，可是真的想不出来其他原因了，之前的百般开心像个巨大的笑话砸回来，让人疲惫至极，心酸至极。
“就是感觉，你好像最近都不太想理我。”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性格很闷。”
“好吧，最近在干嘛？”
“听歌，打游戏之类的。”
“哦。”林夕不知道说什么了，曾经无话不谈的人竟然也会有词穷的一天。
“给你分享一首歌，陈洁仪的《心动》，很符合我最近的心情，循坏了很多遍。”
林夕点开。
……
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
也至少给我们
怀念的勇气
拥抱的权利
……
这首歌怎么会让人这么悲伤呢？就好像某人已经做了决定一样。
你也会怀念吗？也会舍不得吗？我还应该相信你吗？你给了我勇气去幻想我们的以后，可然后呢？我们还有以后吗？
“你上次问我，如果分手了可不可以做回朋友，我的回答是，不行，我没办法和喜欢的人做朋友，因为我会一遍又一遍地重新喜欢上他，没有办法爱上其他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嗯。”
林夕已经隐隐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了，努力调整心情，找回之前那个不抱任何期望的自己。
烟花总会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