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试一路将她送至王城脚下,姜环在城门前与他告别。
“殿下。”
赢试从怀里拿出那只绣鞋,小心翼翼递至姜环面前。他道:“夜色寒凉,殿下还是穿上吧。”
姜环接过那只半路丢失的鞋,她问:“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身边的人转过头看她。
“我还会去找你的。”姜环提醒他,又问了一遍。“你听到没有?”
“军营不是王姬该来的地方。”赢试只做简单回应。
“那……我就去宣阳侯府,你总该去看看你姐姐吧。”
宣阳侯府……赢试想着,他也许久没有去看过姐姐了。
“王姬保重。”
凄凉的夜里,月光洒满了长街,赢试牵着那匹马施施而行,他吸了一口凉气,马儿啼声清脆。
“你说,殿下为什么会来找我?”
他乍然一问,马儿明亮的眼睛眨了眨。
自然没有人回应,他不明白,王姬殿下为什么会突然来寻他,对他如此关照。
赢试拉着缰绳,与马儿并排走出王城后。才翻身上马,在夜幕里疾驰而去。
南宫内。
姜环顺着洞口偷摸着进了院子,眼下五月,院中的枫树正红出半边天,春月有时会拾些落叶入药。
“殿下。”春月从耳房出来,她端着热汤唤住姜环。好奇她这么晚还要去哪?
姜环停住步子,她指了指那颗枫树,“我捡些叶子。”
“殿下想要枫叶,奴婢为殿下摘些。”春月放下了热汤,撸起袖子准备上前。
见她真要上树去摘枫叶,姜环急忙喝止。“树太高了,你别去。”说完,她弯下身子在地上胡乱抓了把,然后把手伸到春月面前,手中的几片枫叶形态各异。
她急忙解释道:“几片就够了,捡这些掉落的叶子更方便点。”
说完,还不忘看春月的脸色,春月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了那颗高大的枫木。见姜环神色如此急切,她放下袖子继而端起了热水。
笑着道:“殿下快来休息吧,水要凉了。”
随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进了屋子,外面刮起一阵夜风,枫木的叶子刷刷摇曳,地上的枫叶被卷起。
昏黄的烛火下,姜环披着外袍趴在桌上,将一片洗净晾干的枫叶夹进书页里。她继而又翻了几页,将剩下的枫叶一一放了进去。
“殿下在做什么。”春月伏下身轻声问。
姜环自然而然回答:“我家乡学生……不对书生的一种习俗。”
她转过身,将前面夹着的枫叶翻给春月看:“我家乡有一些读书人会在读书时将枫叶夹进书里,这样即便过了很久,这些叶子也不会腐败。”
春月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习俗,她没有去过越州,不熟悉越州的习俗。疑惑问道:“真的吗?”
看着她小心翼翼又跃跃欲试的表情,姜环估摸着她是把这个“家乡”当成了姜姬的父族越州。
“那是自然,春月你来夹一个。”姜环挑了一个黄晕的枫叶,她递到春月面前,示意她试试。
春月不太了解,显然有些拒绝。但她抵不过姜环一遍又一遍的催促,最终将那片枫叶夹在了另一本书里。脸上还挂着不太自然的神色。
“不信,你等十年后,只要这书不坏,枫叶也不会坏。”姜环看她不太相信,便要和她打赌。“不信十年后,我陪你再揭开这书看看。”
十年……对于春月来说不过须臾之间,但对姜环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她看着姜环真挚的脸庞,会心一笑。
“那好,十年之后,奴婢陪着王姬殿下看看,这枫叶到底是不是完整如初。”
见她回应,姜环眸子一亮,回着好。
宫内各处道上,侍卫打着火把来回巡逻,子辛推开祭天阁的窗,远处点点猩红快速移动。他侧过身子靠着窗,目光徐徐投向南宫。
赢试率着一队侍卫穿过石门,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身上的铠甲被火光照的明锃锃亮。
他的神色如常,此刻带着侍卫停在南宫前。见南宫的灯火已灭,赢试靠近这些侍卫,轻声嘱咐道:“今夜大家都要小心,刺客还未抓到,陛下吩咐务必保障殿下的安全。”
他语气轻缓,又叮嘱了其他侍卫几句。
一旁的侍卫爽朗回他:“赢小将军你放心,咱们务必保障殿下的安全。”
旁人立刻朝着他嘘声,低声喝止他:“你小声点,没见南宫熄了烛火,王姬殿下已经休息了。”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握住自己的嘴巴,他体格壮实,此刻被人说教了,不禁脸红脖赤,连忙瞪着眼睛点头。
赢试也轻笑着看他,其余众人中的骚动立刻变得寂静。大把侍卫举着火把围在南宫外,赢试又亲自举着火把绕着南宫转了一圈,在后院的角落处找到一个被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