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姜环提着裙摆冒雨跑出祭天阁。
今日春月离开后,大祭司请她来祭天阁商议大典之事。姜环没有多想,一切照做。大祭司向她点明了不少大典的流程。最后姜环才得知早上试的衣服便是大典上要穿的那件。
子辛询问她觉得如何,她点头就答应了。
只是大典上,还需要她跳出祭天舞蹈。这一点是姜环不会的,好在舞蹈不难,她在祭天阁练了一天。也多亏在现代她有过舞蹈经验,虽然只是学校晚会的时候上过台,好歹算是练过。
练了大半天,她回去后就守着南宫等待春月回来。也是前脚回去,后脚就想起来好像忘记问子辛那只鞋的事。
她想问问子辛,是不是他让猫把鞋送回来的。如果真是,她还想着去道个谢。毕竟祭天阁里子辛对她指导颇多,不厌其烦的帮她纠正错误。
就是这一想法,让她直直见到了祁禹的另一幕。她看着祁禹病态般抓着身旁女子的肩膀,质问她为什么骗自己。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那位夫人的脸,一张与她相似的脸。
所以当祁禹将目光投向自己时,姜环看到了他阴郁病态的眼神。那绝不是一个正常的眼神,里面的慌张不止于单纯的担忧,还有些其他的情感在促使。
直觉告诉姜环要离开,祁禹绝对不正常。
更何况她有还有一张与那位夫人如此相似的脸。
姜环慌不择路的跑回南宫,她淋着雨,身外的袍子被她扔下。她的发髻散散落落,心脏扑扑狂跳。她抹了把脸,脑海中涌现出无数张祁禹的脸…………
然后,她措不及防摔倒了。冰冷的雨水落在她身上,手肘被擦出一道伤口。姜环冷嘶了口气,她抓起衣摆爬起来,可没走两步就被裙摆绊住,再次扑在地上。
原来还可以这么狼狈不堪。
夜雨里,这座王宫在雷电的光亮中显示出它的雄伟与诡异。
它磅礴又冷寂,它高大又孤立,它脱离了外面的生活,自成一体却又统领着外面的一切。
恍惚间,雨停了。
姜环抬起头。
赢试立在她面前,他将伞向前倾斜,一只手提着宫灯。
姜环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抬眸间,在看到赢试的那一刻,她的眼眶就红了。
原来不是雨停了,是赢试来了。
宫灯只微弱一盏,赢试蹲下身子将它举在姜环面前。
微弱的光中,她看清了赢试的脸。
“赢试,你怎么来了?”姜环被赢试扶起。
“殿下没受伤吧。”赢试将她扶起后,将宫灯放下,他单手解了自己的黑色外袍,将它披在姜环肩上。做完一切后赢试才提起宫灯护着姜环,将她送回南宫。
“赢试。”姜环被他护在臂弯里,自己则裹紧他的袍子,只因雨水是真的冷的刺骨。
赢试略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见她身子微微颤抖,语气有些担忧:“殿下没受伤吧?”
姜环轻轻摇头,“没有,只是见到了些不该见的事。”
“是陛下病了的样子?还是……骊姬夫人?”赢试想起他那晚见到骊姬夫人的样子。
“那个女人是骊姬?”姜环听说过祁禹有个宠妃,但从不见骊姬夫人出现。
“我在祭天阁见到祁禹,他好像疯了般,质问骊姬为什么骗他。然后我就打算离开,却被他看到了,我怕他也对我这般,就跑了出来。没想到会这么狼狈。”
赢试默默听着,姜环大概也看到了那位夫人的模样,不知她会如何想。
“陛下病了,近日会时常神智不清。”赢试将她送至南宫门外。
春月早已焦虑不安的守在南宫门边,她一回宫就直奔南宫,却没见到姜环。找遍了南宫上下也没找到人影,后来听下人们说殿下被大祭司请去了祭天阁,回来后又折返去了祭天阁。
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她在门边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见夜幕雨帘中,见两道身影相依,撑伞提灯而行。
走近才发现姜环虽然披着赢试的袍子,但里面的衣服湿漉漉的,整个人不断发抖。她的脸色煞白,嘴唇青紫。
“殿下。”春月上前接过姜环,姜环脑子都是迷糊糊的,她只记得春月把自己接了过去。
模糊的视线中,她恍惚见一盏明灯立在门外雨中。
“赢试,赢试呢?”
春月为姜环沐浴更衣,期间姜环一直说昏话。
她好像见赢试还站在南宫门边,觉得人家把自己送了回来总要谢谢人家,起码不能让人家孤零零的站在门外淋雨吧。
“殿下,赢试还在南宫外守着呢。”春月扶她躺下,又为她盖好被子。
姜环是进了被窝眼皮就开始打架,她靠着毅力吩咐:“让他进来吧,外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