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一会,祁雍觉得无趣,转身离开了南宫。
“殿下,重阳殿边上死了个宫人,尸体已经从池里捞上来了。魏括检查过,被人一刀割了喉。”白敬禀报。
先前的刺客不是只身一人,重阳殿的云莲已经死了,宫里安静了几天。眼下大典当前,还有不要命的敢来送死。祁雍摆手,“从重阳殿抽一半守卫护佑南宫,你亲自看守重阳殿,出了差错我砍了你的脑袋。”
白敬毛骨悚然。
祁雍放荡,但话是说一不二。
重阳殿的守卫被抽走一半后,祁雍进殿探望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祁禹。
他身穿铠甲,手持宝剑在重阳殿外来回巡逻。遇害太监的尸体已经送往郊外焚烧,祁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宣他入殿。
但他未脱兵甲,持剑上殿。绕过大殿后方,他才到达寝房。石药味扑面而来,来来回回的婢女端着药碗忙碌。祁雍推开房门,先是打量着殿内。
“祁雍。”帘帐里传出若有若无的声音。
祁禹神智迷离,拼劲全力呼唤祁雍的名字。
脚步声在帘外停下,祁雍拨开帘子,瞳孔里显示出一张枯黄消瘦的脸。
只是那双眼睛与他一模一样。
“王兄。”他握着剑回应。
“祁雍,”床上的人用力挪动着躯体。每动一下,心脏处都传来钻心的痛。祁禹表情痛苦扭曲,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祁雍去扶他,却被他拒绝。
“祁雍,不要……不要为难……骊姬。”
半晌,靠着凉枕的祁禹才再次出声。
“王兄不为自己想吗?”祁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语气难热。
他朝祁雍拜拜手,他的心脏跳动比正常人薄弱许多。此刻每一句话都是用尽气力在说,并忍着剧痛。
“你是我的弟弟,以后我的一切……都会是你的。无论是骊姬还是阿姜……她们都不该成为你……成为你迁怒……的人。”
痛苦一次次蔓上眉梢,他每说一句都要不停喘气休息。
“哥哥,”祁雍唤他,“你是王,你紫薇星下凡,天神认定的王。我是你弟弟,你想要什么,我就为你取来。就像小时候一样不是吗?”
就如小时候一般,你曾说是我的兄长,想要什么都会给我。
如今换我给你。
祁禹摇摇头,喘着气:“王……也只能……听天由命。”
“阿姜……已经陪……陪了我很久……。你把骊姬……送到我身边……我很高兴。”他试图去拉祁雍的手,让他坐下。
“我第一次见……骊姬的时候……她多像……阿姜。但我不是傻子…………骊姬始终不是……阿姜。”
阿姜也不会如骊姬这般对他。
“那就把她抢过来,囚住她。”祁雍大声反驳,心里又想着不久前才看到的场景。
你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你想要什么得不到?既然得不到那就抢过来。姜姬也好,骊姬也罢。王权之下,谁敢反抗?
祁雍发泄着心里的怒火,良久,他才徐徐看向床上胡言乱语的祁禹。
他又开始默默念念说着以前的事。
病痛中,祁禹将手伸向床边。嘴里不停呼唤着:“母后~母后……”
“哥哥,小时候我们总是吵架,你还记得吗?”
他坐在床边垂下头颅,自顾自说起从前。
“都说母后溺爱我,从不责罚我。可只有我知道母后是根本不管我。他更看重你,因为你是嫡子,又是长子,你会是未来的王。”
祁雍幼时顽劣,又事事争强好胜。母后将全部精力都花费在祁禹身上,令他不满。兄弟二人也渐渐生了隔阂,他变得孤僻,与母后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直到那次生与死的抉择,彻底改变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
祁禹十二岁时,与弟弟祁雍被刺客绑架。赶来的王后哀求刺客放了自己的孩子,但是刺客要求王后二选一,孩子只能留一个。祁禹想都没想,要求母后留祁雍。
王后也是想都没想就选了祁禹,八岁的祁雍被毫不意外的放弃了。刺客笑嘻嘻的在他耳边说:看来王后根本不在乎你啊,王子。
祁雍心有不甘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浇灭,哪怕母后有一点犹豫和不舍,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替王兄死。
但是她没有,她满心满眼都是祁禹。
刺客的话更像刀般割在他的心上。年幼的他再也没办法用毫不在意去掩饰自己的脆弱。他用尽毕生气力朝着母后怒吼:“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儿子。”
我难道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我难道就比王兄差吗?为什么要抛弃我?那为什么生我?
王后难得露出一丝痛苦,但也仅仅是一瞬。
在刺客的刀刃划破血肉,血腥味弥漫时。祁雍想到自己的死状,更多的是不能接受。但他最不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