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携带的冷气在空中寒光一闪。
姜环几乎是本能反应侧身躲过,她猛然翻身下床,匕首落了空,扎进毛毯里。
黑衣人拔出匕首,转身看她。
姜环抬头一看:刺客!
“来人啊,有刺客。”姜环一点没犹豫拔腿就往外跑。
她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侍卫已经全部被迷晕。
论她再怎么呼喊也无济于事。
刺客快步追上姜环,长手一伸便抓住了她的肩膀。姜环只觉得一股大力挟持着自己,随即便被摔在床边。
姜环几乎昏了过去,靠着床沿的背脊发麻。刺客举起匕首朝她刺过来。姜环再次翻身躲过,她抄起床上的毯子朝刺客掷过去,刺客被毯子裹住,脸上的面具被砸落。
不过刹那间,刺客再度扑来,她乘机摸到床下的那把剑。
只听利剑出鞘,泠冽寒光显现。
“噗呲!”
姜环瞳孔放大,滴答滴答的血顺着刺客的胸口从剑身滑落。姜环看着那副日思夜想的脸,心口如被撕裂般,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
那具躯体轰然倒下压在姜环身上,剑身更进一寸。她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剑,嘴里喃喃着:“赢试……”
姜环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把尸体推开后看着地上的赢试。
她半跪在赢试面前,看着他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
“赢试…怎么……怎么会是你?”她趴在身体上慌张道。
本来打算送他的宝剑,第一个杀的却是他。
姜环眼泪都快哭干了,才发现姜伯言等一众人站了一地。
姜伯言带兵赶到的时候就看着自家女儿趴在刺客身上哭,姜环看见他时,他才去扶姜环起来。
子辛看着地上的刺客觉得有些奇怪,他来到刺客身前,仔细看着这张脸。起初也是一惊,刺客竟然是赢试,不过立刻否认了这一点。
经过仔细观察发现,刺客的下颚处有明显的不对劲。
子辛将手探上刺客的下颚,轻轻一掀,那层□□就被揭开,里面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并不是赢试。
姜伯言看着那□□,已然明了,这是嫁祸于人。还趴在他怀里痛哭的姜环转过头看到子辛后一顿。
“子辛,你怎么在这?”
“在下也是从王都逃出来的。”子辛将□□递给她。
姜环不明所以接过□□后,又偏过头去看地上的刺客。
那刺客已然换了一副面貌,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姜环才反应过来,这刺客伪装成赢试来杀她!
“不是赢试?”
“不是。”子心侧过身,姜环自己不放心,亲自去看。
见那人皮下果然不是赢试,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瘫坐在尸体旁,看着尸体上还插着那把剑,心里莫名其妙来了火,姜环利落爬起来,将那剑猛然拔起,连带着滴滴血迹。
姜伯言的眉头紧皱,这里是他亲自挑选的地方,又有他亲自布防的侍卫,竟然还能让刺客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姜伯言已经准备将那群侍卫全部拉下去处置,姜环却将他拦了下来。
“爹,这是大祭司,就是他把我从王都大牢里放出来,我才能从王城里逃出来。”姜环怕姜伯言误会,急忙解释。
“先生作为胤州侯的幕僚而来,既然还对小女有救命之恩,本侯自当好生招待。”
“侯爷夸大了。”
姜环的住所被换到姜伯言的营帐边,那里靠近大营中心,不过姜环到最后都没有松开那把剑,脑海中时不时浮现那张脸。
心里骂道,谁能想出这么贱的法子,让刺客顶着赢试的脸来杀我。把我杀了好嫁祸给赢试,被我反杀了也好嫁祸给赢试。
倒是那幕后之人算漏了他们会发现那□□。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顶着赢试的脸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想嫁祸给胤州,在刺客身上留下关于胤州的物件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用他的脸呢?
难道……纯纯就是恶趣味?
姜环算是彻夜难眠,怎么也想不明白。
越州侯营帐里,姜伯言板着脸,目光不悦。
“岂有此理,我姜伯言一生从未做过什么错事,竟然还有人想动我女儿。”
子辛见他真的动了气,劝道:“侯爷息怒,眼下应当加强殿下帐外的侍卫,以防可乘之机。”
“前方正是战事紧急之时,竟然有人趁此时潜入军营妄图伤害我女儿。”
下属递过那把匕首,姜伯言在火光下接过。
子辛觉得有些眼熟,“侯爷可否借再下一看。”
没看出什么线索的姜伯言将匕首递给他。子辛细细检查着匕首。
“这不是王都里的东西。”子辛将匕首放在火光前,匕首刃边的微弱残缺立刻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