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春月连连摇头否认。 “怎么可能,我家世子……”
姜环扶手撑额,眼里满是疲惫。
赢试走到春月面前,道:“白敬早在辛州谋反前就死了,祁雍利用他去调查辛州谋反的罪证,又暗地里将他杀害。你被他骗了。”
“不可能啊!”春月揪住赢试的衣摆哭丧着脸质问:“我家世子在王上手里,只要……只要奴及时给他传递信息,王上就不会伤害世子。”
“春月。”赢试低声问她:“我与魏括都是在祁雍手下死里逃生,他对我们尚且如此,更何况白敬?”
“并州已归入胤州麾下,白氏一族对他来说,已无用武之地。”姜环目光闪了闪,“是我愚笨,早就该告诉你。”
“小姐……”春月泪声俱下。
“祁雍让你到我身边,到底是要你做什么?”姜环鲜少动怒,心里火气难抑。
如果当初在越州的时候,她就告诉春月,也许她就不会被蒙骗至今。
“王上……王上要奴婢找到小姐,盯着小姐的一举一动。”
“所以我当初离开越州城的时候,是你禀报的信?”
春月茫然,摇头否认。“没有,奴绝对没有。奴只向他禀报过小姐您在越州的消息,那夜小姐匆忙离去,奴不以为然,没有向王上禀报。奴真的没有。”
姜环与赢试两人目光相视,神情差异。
不是春月?春月是祁雍留在越州的探子,但是她没有将所有消息禀报给祁雍。那么还有谁知道她去了军营,并在军营里安排刺杀。
结合之前的疑惑,可以排除是祁雍。
但那又会是谁?
“你没有?”赢试有些不解。“那你可还知道其他探子?”
“奴不知道,奴本就是被王上胁迫,其他事奴一概不知。”春月不停磕头谢罪。
姜环看的心里既愤又气。
赢试命人将她带下去,春月嘴里还嚷着自己错了。姜环看着她被拖走,眼里的泪水翻滚而下,再也忍不住了。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眼,她看到的便是春月的脸。
是她一直在照顾自己,姜环初期对她的依赖胜于他人。
屋里倏的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赢试看着满地狼藉,慢慢走上前把姜环拥在怀里。
姜环抱住他的腰,呆呆的看向别处。
“赢试。”
半晌后,她唤赢试的名字。
“让春月将那封信传出去,务必要传到祁雍手上。”
赢试拍了拍她的背,“好。”
他知道姜环只要利用那封假情报诱敌深入。让祁雍以为已经掌握了胤州军的动向,从而主动出击。但其实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设下的饵。
姜环猛吸一口凉气,去擦自己不争气的眼泪。
赢试半跪在她面前,仰头看着她。他将手帕递过去,姜环的眼眶微红,她看了一眼,没有接而是先问:“你哪来的帕子?”
她记得这东西应该是女子的,男子不可能有这么精巧的帕子。
赢试被她撅着小嘴,哭兮兮质问的模样逗笑了。
“我阿姐给的。”他捏了捏姜环的小脸,食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你阿姐给的,你应该好好留着。”姜环唏嘘着。
“阿环,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赢试忍不住笑意,埋首在她膝上。
她泄气又倔强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痒,白皙的脸上眼周微红,嘴唇泛着艳红。
“赢试,你是在看我笑话。”姜环推了他一下。
赢试雷打不动,他枕着姜环的膝。伸出手拉着她的手在掌心把玩。
“没有,只是从未见过你这幅模样。”
“你没见过的还多呢。”姜环撅起嘴道。
“是那边的你?”他问的那个地方,姜环心知肚明。
“对。”姜环不甘落后。“你没见过我独自一人走遍名山大川的样子,你也没见过我在万人之上激情演讲的样子…………”
说着说着姜环又哭了。
虽然赢试没听懂“演讲”是什么,但心里也揣摩了姜环在那边应该也是个厉害人物。
他抬起头,去擦姜环脸上的泪水。
“真想去看看。”他说。
但姜环只顾着哭,什么也没听见。
最后,她是被赢试抱回房里的,哭到最后姜环也哭累了,几乎是粘床就睡。赢试前脚才给她脱完鞋子,她后脚就闭上了眼。
赢试小心翼翼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赢试则动作轻缓的去解她的外袍,姜环眼皮打架,全身上下都疲惫不堪,直到赢试把她的外袍脱下来,她就又倒头就睡。
地上的衣物被赢试一件件收好,搭上架子。姜环已经自顾自钻进了被子里,赢试看着她小巧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