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压低声音和他说话:“你在外面混得不错呀。”
“那是当然。”几人一起上楼时,赵昕回过头和她挤眉弄眼:“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宁欢:……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了是吧。
茶馆二楼的人少了不少,装潢明显也更素雅,把着楼梯口那一间包厢房门是半掩着的,门外还站着个身姿高挑的青年,腰间甚至还配着把剑。
宁欢略微皱了皱眉,看见他和老板对上视线的时候也没有任何表情的起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茶馆老板的鞠躬致意。
但还没等她再看一眼,几人就径直越过了那间包厢,老板替他们打开另一间空包厢的门,里面是一张雕花圆桌,上面已经搁了好几个果盘。
“赵公子,今儿个想喝点什么?”
赵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却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隔壁那人是谁,排场那么大,还带着侍卫?”
“啊。”胖胖的茶馆老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是京城来的贵客。”
“京城?”赵昕闻言就是一愣:“京城的大人物,来这个偏僻地方?”
“哎呀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呀。”老板赔着笑道。
“赵公子,要不咱们先看看喝什么呢?”
赵昕撇了撇嘴,明白他也不知道更多的事了,便也没再问:“一壶白毛银针,再加上茶点,我听我爹说你们家这几个都不错。”
“哎呀这是自然,令尊大人可是顶顶有品味的。”
“好了好了,别拍马屁。”赵昕挥了挥手,老板连忙又鞠了个躬就离开了,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宁欢坐在赵昕对面,从果盘里挑了个饴糖出来:“哎呀,咱们赵公子真是声名在外啊。”
“切。”赵昕嗤笑一声:“你又不是没见过。”
……你还别说,我还真没见过。
一楼的说书先生嗓音极其具有穿透力,在二楼包厢里也能听得清楚,他把醒木拍得啪啪响,讲得是大晏开国的高祖皇帝少时流落民间时,和静元皇后的初识。
这段故事她从前读过,毕竟是一段流传已久的帝后爱情。
她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嘴里漫不经心地含着糖块。
茶和茶点很快就端了上来,宁欢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看来她还是不太喝的来纯粹的茶叶。
但是她明显对茶点更感兴趣,这家茶楼把各色茶点做成了拼盘,茶饼,糯米糕,栗子糕,挨挨蹭蹭地挤在盘子里,散发出酥油的香气。
宁欢挑了个茶饼,就叼在嘴里,推开包厢门溜达了出去。
说书人的声音变得更响亮了,宁欢抬起胳膊搭在雕花护栏上,歪着头姿态有些闲散地听着故事。
宁欢体型本就偏瘦,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没有显得拖沓,而是有几分慵懒。
“想当年啊,大晏连续三年大旱,江南颗粒无收,若不是静元皇后的真心感动了上苍,在八月末时降下一场瓢泼大雨,还不知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啊……”
一楼的客人们闻言也发出啧啧赞叹,人声更加嘈杂,几乎听不见楼下小二的吆喝声了。
宁欢把最后一小块茶饼塞进了嘴里,余光瞥见赵昕也端着茶杯溜了出来。
她咽下嘴里的甜点,回头和赵昕说话:“这故事一看就是编的,大旱三年,从春耕到八月,少说也有四个月,不下雨的话庄稼早就死干净了,那雨就是下得再大也没用啊。”
“哎呀。”赵昕滋溜一口把茶水喝得干净,其实他也不太会喝茶,完全是把它当成水喝:“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宁子,故事总是需要人为创作的,不要计较那些细节。”
宁欢:……谁说她不懂的。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就听见旁边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越的嗓音:“看来这位姑娘对农作颇有些心得啊。”
宁欢一愣,偏头循声望去,就看见隔壁那间包厢本来半掩的门终于打开了,门口站着个身姿颀长的青年,一身月白色的长衫,用金线绣着云纹的腰封,宫绦上挂着青绿色的双鱼玉佩,手里还拿着把缎面的洒金纸扇。
原来把守在门外的侍卫退后到他身后半步,右手压着剑鞘。
青年面容清雅,眉目舒朗,对着有些困惑的宁欢露出个平易近人的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