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被请出了假山。
两人的地位瞬间颠倒。
本来是江书棠在哄他,哄了半天发现牛头不对马嘴,摆了摆手不干了,直截了当地请人滚。
温庭晏回头看了眼从另一个方向离开的江书棠,就算再心痒难耐,也知道晚宴即将开始,没有那么多时间纠结。
有些懊恼地回想她刚刚说的话,知道应该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等老子把好看的男人都亲个遍,再告诉你,你是不是亲的最差。”
夜幕降临,园中长灯点燃,百来丫鬟仆妇挑好了灯花,静候在一边,礼节和规矩都顶顶好地恭迎皇帝到来。
江书棠百无聊赖地等在下首,无甚规矩地嗑瓜子。反正以她的身份,只能和公孙千容他们挤在一桌,这个位置,就算是千里眼,皇帝也别想注意到她。
公孙千容认真地看了半天,发现她真的只是在认真地嗑瓜子,当下有些无语:“你就是这样迎接陛下的?这样的态度,别说做娘娘,做个皇宫的清扫丫鬟都不够格。”
江书棠抬眼看他,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说我要当娘娘的是你们,又不是我。”,又道:“对当娘娘这么敏感,你别是开辟了新的赛道,打算争一争这娘娘之位吧?”
“酒都没喝,醉的不清。”公孙千容把桌案上她吃剩的果壳都扔下去,又叫了下人来打扫。“就不能安分点,等个几刻都等不及?”
江书棠撇了撇嘴,心中吐槽他口嫌体正直。
不过这话也不假,她本来也不打算再吃。
门口珠翠声环绕,悠扬的轻乐响起。
大太监一声尖锐的通传:“陛下到!万岁万万岁!”
门口随之像多米诺一般,齐刷刷跪了一遍。
江书棠嘟囔了一句:“不是都说好了,在江南都免礼了吗?规矩真多。”
左智明叹了口气,拉了她一把。终于见她慢悠悠地跪了下来。
公孙千容把刚伸出衣袖的手收回,垂了眸。想还她个恩情,真难。
听到丝竹声,江书棠才想起来,小声问公孙千容:“你那个舞蹈队没问题吧?”
虽然没听过什么“舞蹈队”这样稀奇古怪的词,但是公孙千容也能理解她的意思:“都仔细排查了底细,你问这个作甚?”
“随便问问。”既然要搞砸皇帝的晚宴,总不至于只用一个门道,况且明知道厨房那条路暴露了,肯定会再找机会。
最方便的不就是晚宴之后的舞蹈环节?饱暖思□□,更何况,那皇帝看起来就是个好色的。
不过他说查了就查了呗,她多问一句也不算错,保险起见罢了。
皇帝被聂政廉和温庭晏两人护着往厅中央落座。
白玉制成的餐桌被圆月清辉笼罩,等皇帝落座之后,一道道餐点才一一摆了上来。比之宫宴御厨,见到桌面上这些看起来过分简陋的菜,年轻的皇帝露出一丝不满,语气仍旧平平:“这是些什么菜?”
聂政廉有些汗流浃背,他记得安排的都是山珍海味,宛如宫宴水平般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可是看桌上上来的都是些什么?!
那绿油油的一团团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就摆了两片菜叶就端了上来,是怎么敢的?!
还有那碗看起来就寡淡的汤水,里面既没有鸡,也没有鸭,就飘了几片菜叶子。
“公孙千容,滚上前来!”聂政廉怒斥道,“还不快给陛下解释下这些菜的由来!”
公孙千容沉稳地低下首,缓缓走上前。
温庭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安静地给皇帝布菜,并不说话。他在苏州呆过些时日,知道桌上这些菜品的质量算是相当不错的。
可惜了。
竟然没能从厨房一举解决吗?
“陛下,这是比翼连枝,是两块相拼而成的糕点,外酥里嫩,十分香甜;这是蟹粉狮子头,口感鲜爽,趁热与汤汁品用,别有趣味;这是青笋烧肉,靠笋的清香与肉香融合,酥软鲜美,是当地时鲜;这道是蠢材豆腐汤,看起来其貌不扬,实则其味道不输传统佛跳墙之流;至于这绿油油的,陛下可以尝尝,苏州这边的糕点,里头用的是玫瑰豆沙,咬一口,唇齿留香。……”公孙千容做足了准备,一字一句细细道来,倒是真把皇帝说起了点兴趣。
他将信将疑地从温庭晏手中接过试过菜的菜品,微微尝了一口,眉眼突然放光,露出惊艳的表情:“好吃!”
聂政廉松了一口气。也连忙凑过去给皇帝布菜,却被皇帝嫌弃地推开:“朕不用你来,让承和一个人伺候就行,别人朕都不放心,你安心吃自己的就是。”
小皇帝,真是一点面子不给,现在与温庭晏和好了,更是嚣张地道不行,焉知现在他不过就是个空壳罢了。聂政廉脸色僵硬了一瞬就恢复如常,慢条斯理坐回去。
且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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