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倒是看笑了,“公子,这姑娘怕是相中了您的船,要看您愿不愿意与姑娘同坐了?”
那公子方才晃过神来,“哦,愿意。姑娘坐这边吧,阳面更暖和些。”
衍望盈盈一拜,手藏在披风里,不知道手里的几文钱该不该拿出来,看他不是寻常人物,这几文钱拿出来倒像是笑话人家一般。
“多谢公子。”虽然道了谢,却因犹豫该不该给钱而不敢上船。手里的铜板摸索来摸索去,在披风里面一阵捣鼓。
却是那公子也是个闷葫芦,看了一会才发现。
大娘:“公子和姑娘合船相渡,这船钱是不是也要合?公子不开口,这姑娘怎好上船?”
公子:“不必了不必了,姑娘请。”
衍望一脚从渡口木板,去轻轻踩在船上,船身晃了几晃,衍望也跟着站不稳。公子上去一把扶住她的手臂,虽然抓稳了,衍望却感到他手劲儿甚大,不是做劳力行当的,就是习武之人。看他身上佩剑,想来应该是个习武之人吧。
衍望不太会划船,几下划下来,和公子并不和拍,反倒使得船在水中一直打转,不曾行驶得动。看着他的面色,不好意思起来。手里摸索着船桨,不敢动弹。
公子:“我划就好了,你看风景。”
衍望知道只让他划船不好,但是自己只会帮倒忙,也只得作罢。
渐渐划到了湖心,衍望把手肘拄在船舷板上,用手拄着下巴,看着周遭的景色。湖心所得之景和岸上很是不同。就像很多事情亲身经历时和远观旁人时,十分的不同一样。四周的山峦好似环抱着自己,人在天地山水间迷失了,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小船荡荡泱泱地飘在水中,自己被水波推着摇摇晃晃。仿佛自己是山水之中的一部分。水中游鱼往来自由,从船旁略过,又俶尔远逝,好像自己经历又抓不住得人事一样。
看得呆了,忘记有人也在看自己。
公子凝视着她的侧脸,见她赏景陷进去了,不愿出声打扰她。她应该比自己小几岁吧,那样娇俏的面盘看着也不过十五岁。穿着碧落色的披风,迷楼灰丝线绣的海棠花纹,边上是雪白的风毛,绒绒地包裹着她。显得她肤色胜雪,愈发地面娇粉嫩。她似乎痴得很,看风景看得这样入迷,看进去就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正是:
「痴迷一篙寒山雪,柳岸难舣镜花情。」
「西厢演罢东风泪,碧落剑光难为凭。」
衍望道着谢上岸,欲拿银两与他,被他推却。
“不知姑娘是否本地人氏?”
“是啊。”
“不知府门何地,在下相谢同赏游湖之情。”
“缘是我该谢你,既在辽阳府,有缘自会相见。”
衍望看他佩剑有些胆怯,怕他是叶家派来的人,或者是哪里行伍的人。之前侍盛宴时,在叶家祠堂让她一直对男武将害怕,从那后留了阴影。虽然这个男人看着面善,可也不敢冒风险。只愿自己再也不要靠近男将军了。
那公子本想叫住她,可转头看见船上遗落了一样东西。拾起来发现是一个香囊。丝绸的面料摸起来软滑名贵,可是这绣工却不精巧,歪歪扭扭是「白娇儿」三个字。握紧了手中的香囊,看着衍望远去的背影,默默开心起来。
“帮我去查辽阳府一个姓白的人家。”
“将军···要查那位姑娘?”
“别声张。”
“是!将军,咱们这回可要回延边边境?”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