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整理好仪容,时鹤仍将岑愔抱在腿上不放,双手圈住她的腰肢,颓唐地将下巴窝在她的颈间。
岑愔动了动没挣开,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时鹤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时鹤,你在干什么?”岑愔不解。
紧抱她的男人身子一僵,是啊,他在做什么?
“那枚扳指,”时鹤终于开口,嗓音低哑,“你是买给裴君衍的?”
岑愔闷声回应:“嗯。”
时鹤在暗处转动手腕,将袖扣藏起。
一如藏起自己那颗疯狂嫉妒的心。
宴会进行到某个环节,“砰——”的一声,漫天彩带自高空散落,两人同时看向窗外,如烟花炸开一般多彩璀璨。
左右是挣脱不得,岑愔不委屈自己,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软软地窝着,突然出声:“像不像我们在外滩时看的烟花?”
正如岑愔所说,当年的时鹤对她避之不及,即便她用了手段,强留他在身边,时鹤也不愿在人前展露与她的关系。
外滩那场烟花,是两人为数不多的、正大光明的约会。
时鹤闻言发愣,思绪也回到那时。怀中人突然靠过来,时鹤的动作比脑子快,下意识将她拥得更紧。
温香软玉抱了满怀,空洞的心也被填满,再舍不得松开。
这样的依偎,好像他们从没有分开过。
纠结和犹豫需要好久,而下决定只要一瞬。
时鹤拿起手机,轻点几下,调出一份电子文件摆在岑愔面前。
“?”岑愔无声眼神询问。
“这是博源下半年最大的订单,”时鹤目光幽沉,“我准备和纪氏合作。”
岑愔来了精神:“真的?你跟我哥谈好了?”
纪氏正值转型之际,博源作为科技新贵,是A城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合作对象。
时鹤摇头:“不用谈,我只有一个条件。”
话就在嘴边,时鹤却咬着牙半天才说出口:“你和......结婚之前,陪在我身边。”
岑愔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如果不是房间足够安静,她简直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惊奇地看向时鹤,岑愔第一次正视,他们之间隔了真真切切的五年。
“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你,时鹤。”
“要我为了利益做你的情人?”
时鹤没有说话,当然也没有反驳。
岑愔站起身,这次时鹤没有拦她。
走到落地窗前,岑愔双手抱在胸前,懒懒地靠在玻璃上,眼神看向一层的裴君衍,示意时鹤看下去,也提醒他两人之间的鸿沟。
“哪怕我已经有未婚夫?”
时鹤死死抿着唇。
“哪怕再一次做裴思木的替身?”岑愔专挑痛处捏。
时鹤脸色苍白,眼底泛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岑愔的每一个字都砸在心上,尊严和傲骨在嘶吼,让他立刻退出这个房间,立刻远离这个狠心又绝情的女人。
可他听见自己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当年不就是这样?”
只不过当年开出筹码的人是她。
岑愔凝视着他,半晌,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他的报复。
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居然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曾经她有多恨岑远峰,可是对待时鹤,她却用了和父亲一样的手段。
时鹤曾经有多厌恶自己,如今也选择相同的方式报复。
嘴角提起一个笑,岑愔想,时鹤还是太正直了。
他以为这样就能羞辱到她,可她岑愔的道德感着实不高,对钱也实在太爱。
如果将以前做过的事补偿给他,就能平息他的怒火和恨意,她不觉得这算什么羞辱,反倒是好买卖。
“明天上午十点,我在纪氏等着时总。”
岑愔将发丝拢到胸前,遮住斑驳的印记,光影自身后穿透,照亮她清媚的笑意。
“签合同。”
时鹤“嚯”地站起身:“你答应了?”
他的声音有自己都遮掩不住的期许。
“嗯哼,”岑愔笑容不减,“不过既然要和从前一样,那就公平一点,咱们俩的事,保密。”
时鹤如生吞黄连,又无法反驳。毕竟当年两个人在一起,他也要求保密。
“可以。”声音恨恨,咬牙切齿。
“那明天见?”
“我送你。”
岑愔摇摇头:“君衍哥会担心的。”
一句话让时鹤雀跃的心摔落在地,坠入谷底。
差点忘了,他与她现在见不得人。
这是他自己求来的。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时鹤在原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