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喜欢?”时鹤观察她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高兴。
“主要是合适。”
岑愔乐呵地收起扳指,注意到时鹤的情绪不对。
“不就是没让你结账吗,不至于吧大总裁。”
稍微一想,岑愔明白了,自己曾用金钱欺压时鹤,如今他有了钱,自然要摆脱旧时标签,将她花在他身上的钱一一还回来。
本着好好相处的原则,岑愔耐心解释:“我是要送人的,让你付款不合适。”
时鹤轻哼,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迈巴赫停在君安楼下,男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大门前的喷泉。
岑愔试着打开车门,发现被锁住了。
“时总?”
“你真的要嫁给裴君衍?”
第三次。
这是时鹤第三次问她。
岑愔的心忽然一动,刹那间百转千回,悸动欢愉,苦涩绵长,最终全归于他那双含着恨意和屈辱的眼睛。
“是。”
时鹤握住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脸色煞白,颀长挺拔的身子微微颤抖。
岑愔不再犹豫,抬手按下解锁开关,打开车门后回眸,深深注视着时鹤。
他与黑暗融为一体,仿佛从未触碰到光明。
砰——
车门被阖上,耳边轻微嗡鸣,他的世界重归静寂。
***********************
路明辰发现时鹤这一段时间不对劲,很不对劲。
以前他只是工作忙碌,但还知道节制。
现在的鹤哥好像要用工作把自己填满,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晚上的应酬无论是谁,来者不拒。
王秘书找过他好几次,话里话外让他劝总裁注意休息。
这周已经是时鹤第三次喝到失去意识,需要路明辰送他回家。
进屋开灯,将人放在沙发上,路明辰去厨房接水,接到一半,屋内咚的一声,吓得路明辰飞奔过去。
“鹤哥你没事吧!你......我靠!”
路明辰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时鹤住的公寓是两室一厅,路明辰来过几次,知道他一直睡在稍小的次卧。
有一次问起紧锁的主卧,时鹤只说空着放杂物,路明辰也就没在意。
如今这间向阳的卧室被打开,里面充满女性生活的痕迹。双人大床,梳妆台,台面上的瓶瓶罐罐,散在床上的女士睡衣,还有......
满墙的照片,全部是岑愔。
大大小小,不同角度,不同地点,不同季节。
“跟踪狂啊你......”
时鹤倒在床边,怀里抱着被子一角,呆愣地看着照片中的女子。
即使喝醉,即使累到头疼欲裂,时鹤也明白。
她真的要嫁给别人。
她真的,不要他了。
“咳咳咳......”
“呕——”
插入血肉又狠狠翻搅的疼痛从心脏蔓延,时鹤痛得倒在地上,胃中翻涌却吐不出东西,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鹤哥!”路明辰慌得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人扶到床上。
时鹤却突然来了力气翻落在地,任凭路明辰怎么用力,都不肯躺到床上。
“不......不能破坏......”
路明辰彻底安静了,劝说的话堵在嘴里又咽下。
他早就奇怪鹤哥为什么选了这个位置的公寓,原来是以前学姐租住的地方。
他与时鹤大学住一个宿舍,毕业后一起创业,他自认为是了解鹤哥的。
在路明辰眼里,时鹤是天才,理智,冷静,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他不会失控,也不允许自己失控。
可如今......
“明辰......”
“我在,鹤哥,我在。”路明辰不知怎么,眼眶酸胀的厉害。
时鹤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倒在地上,手指做了个虚空的掩门动作,似乎只要关紧门,屋内的气息就不会散去。
“她真的......要嫁给别人......”
“我留不住她。”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月光洒落房间,时鹤却缩在一角,不肯向前。
“我留不住她......”
****************************
把时鹤搬回次卧,路明辰在沙发躺了一夜不敢睡熟,怕他半夜有什么情况。
清晨,路明辰被水流声吵醒,睁眼发现一身清爽的时鹤站在他面前。
“鹤哥你......”
“洗漱完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