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昭华殿内,钱浅白天睡太久,晚上又睡不着,披上一件兔毛外衫,正坐在书桌前挑灯夜读,她在翻看《朝史》。
书是系统给的,有实体,拿在手里与普通书籍无异,但书里的内容只有钱浅看得懂。
“啊嚏!”
正看到拓跋元如何初遇尹夫人时,钱浅突然喷嚏不断。
“什么情况?难道是外面风太大,一下子冷到了?”
钱浅吸吸鼻子,走到窗前关上窗,抬头发现月亮高悬于头顶,她感叹今晚的月亮好圆,想起苏轼的《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若此时手里再拿着一杯酒,会更想念书外的家人吧,可钱浅没有家人,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平静地关上窗户,继续回到书桌旁翻看《朝史》。
多年前,拓跋元在郊外狩猎时遇到一名女子,女子名叫尹欢,她长相貌美,打扮甚异,着白色半衣深蓝长裤,剪裁特殊,尹夫人善歌,歌声似百灵动听,深得拓跋元喜爱。
钱浅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小说设定有四个国家,《朝史》里对她的背景也没有任何记载,她是突然出现在朝国的,穿着也和朝国人不同,难道她是从其他国家来的?
她很疑惑想问问系统,可是系统已经掉线很久。
过几天是郦美人的生辰,皇上想要大办,宫里人手不够,掉阿她们去帮忙,绿珠和采娟累得不行已经歇下了,阿月刚忙完,从外面进来看见昭华宫的侧殿的书房里还有灯,原本看守的宫女也都退下了,只有钱浅在书房看书。
灯火有些暗淡,有些字地方都看不太清楚,钱浅看得有些皱眉,她披着一件薄衫,正准备起身拿开灯龛,挑燃灯芯。
“娘娘,你怎么还在看书?夜深露重的,担心着凉。”
阿月说着便拿了一件白虎皮外套盖在钱浅身上。
“看守的宫女们去哪了?”
阿月拉住钱浅的手,让她坐下,自己将灯龛放下,用银针波动几下灯芯,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让整个书房又亮了起来。
“我想安静,让她们都下去了。”钱浅见阿月来了,心虚地笑了几声。
“我看你是想让她们早点休息吧。”阿月嗔怪,语气有些无奈,娘娘落水后,性子也是越发好了,很多本来要让宫女做的事,偏要自己做,还经常让宫女下去休息。
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昭华宫的差事最好做,活少银子多,主子还从不处罚宫人,甚至经常和宫人玩在一起。
阿月身为昭华宫主事,对此深感无奈,但又不得不包容,娘娘毕竟是娘娘,不管她想做什么,她都要尊重她。
“唰唰......唰唰......”
窗外的风拍得窗户不停发出声响,伴随着沙沙的树叶声,天渐渐凉了起来。
阿月怕钱浅受风寒,又催促着她上床休息。
架不住劝的钱浅只能老实爬上床。
钱浅本以为自己还会在床上翻腾一会才能睡得着,没想到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在梦里,钱浅看到赫连音穿着石榴裙,梳着桃心髻,妆容精致,眉间一点红,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她站在一棵树下整理着自己的裙子,又拨正头顶的发饰。
钱浅怎么觉得这棵树那么眼熟,除了有些破旧以外,周围的构造也和自己现在住的昭华宫很像。
不一会儿有一个人匆匆赶来,钱浅定眼一眼看,是拓跋衡,没想到他也有清秀俊朗的少年时期,看着身体羸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赫连音看到拓跋衡赶来,脸上露出笑容。
“你怎么进宫来了?”
“我缠着我爹,让他带我进宫的,他正好要去养心殿见皇上,让我在西宫外等着,我才没有那么老实呢,我偷偷跑出来找你了。”
赫连音仰着头,一脸得意,灿烂的笑容如春日里的暖阳,明媚动人,彼时,她正值豆蔻之年,欢欣与喜悦全都对眼前的人表露无遗。
可拓跋衡瞧着却有些不自在,他担心会被人撞见,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才放下心。
“你私自跑到这里,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前几日王皇后才认下我,我怕我们私自见面的事,被她知道会惹她不高兴。”
“放心啦,不会的,我来的时候很小心的,我身手又好,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赫连音见拓跋衡有些顾虑,有些不高兴,她不喜欢他瞻前顾后的样子。
她踮起脚,凑近拓跋衡的耳边问,
“你难道不想我见我吗?”
拓跋衡的神色有些慌乱,怕她生气,解释道,“当......当然想......”
得到满意回答后,赫连音又笑起来。“你真是胆小鬼。”
接着,她把手里的书塞进拓跋衡手里。
“诺,这是我从我爹的书房里偷拿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