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这场盛大的山花宴。
没能吸引到贺云州,倒是在平民百姓中变得家喻户晓,甚至连走街串巷的小儿都传唱这位山花娘娘。
山花娘娘拜一拜,千事万事顺意来。
夸大的宣传,便是多么离谱的传言也有那不要命的去试一试。
可偏偏是灵验的,求财的一夜过去家财万贯,求运的从此事事亨通。
一旦有一个愿望灵验,便有千百个人蜂拥而去。短短几日间,京郊城西竟然被前去拜访的信徒们盖了一座简易的庙宇。
每日间香火俨然,但山花娘娘从不现真身,更让万云楼的宴席成了全城人的注目的焦点。
世子府中,书房里的闲书终于被清理干净,贺云州对着那张落满灰的堪舆图细细查阅。
疆域四周,与异域的结界均有撕裂,对于手无寸铁的凡间人类来说,都是随时悬在头顶的利剑。
神职,是持万物之恒。不因弱小而怜悯,不因强大而忌惮。
贺云州不会普渡生命的一时冷暖,但决不会允许任何一族在天地之间占有绝对的优势或是劣势。
狼鹿之逐,便是生食血肉也不可置喙。可结界破裂,已有妖物流窜人间,便是生杀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
此刻,人间或许安乐,而后,必定成为强者豢养的牲畜。
西北方向,那条最大的妖界结界裂隙,据说已有大妖一路向中原方向而来。原主的胞弟,那位贺二世子因为曾在仙山上修习过,正在那儿驻守。
贺云州正想着过几日二世子回来,便跟着他一同去西北修复结界。
门忽而被敲了两声,这几日跟着他负责饮食起居的小厮踌躇起来,见了贺云州依旧支支吾吾。
“怎么了?”
这几日他一改原主的放纵取乐,突然的正经让周围人都跟着拘谨起来。
小厮面露难色,“小的给世子您铺床,在您床上发现了……”
“又是毒药?”贺云州有些不耐,可表情未有丝毫变化。
他原本以为妍娘是个安分的人,至少在神域她鲜少打扰他。可来到凡间之后,她三番两次的打扰,每次见面便是说自己早已有了夫君,求自己放了她。
贺云州本就不欲与人多话,每次正要斥责两句便看见妍娘眼中莹莹的泪光,那些未说出的话便又吞了回去。
惹不起,他便躲着,晾了她两日。
可今晨起,先是厨子送来的饭食里下了毒,一问是东苑世子妃那里送出来的,他硬生生挨饿到了中午。
他辟谷习惯,可这具纨绔的身子不行,千百年修行的神君第一次尝到了挨饿的滋味。
“不是毒药,是毒蛇。”小厮颤颤道。
月华垂下,妍娘将白日里赶出来的绢袋放于枕侧,这下做了稀奇的梦指尖开出的花便有地方收起来了。
凡间的绸布虽然比神域的重些,可触在手中是那样的柔软,绢袋的正面,端端正正绣了个平安的符咒,虽然只能挡些小的伤害,但这已是她最大的本领了。
明日给奶娘绣一个,还有丞相府凡间的爹爹和母亲。
妍娘卸了簪环,忽而想起那个人来,也给他绣一个吧。
他是个凡人,与神君不同,兴许不会嫌弃她的这些雕虫小技。
东苑的门忽然叩响,妍娘惊诧了一下,这么晚了,谁会来这里。
外间的奶娘匆匆去开门,见到是贺云州明显愣了一下。
看着灯下只着素色里衣的妍娘,他忽而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不知我会来吗?弄脏了我的床塌,难道不是要我来与你一处休息吗?”他看着月色下妍娘逐渐白了的脸色,有些后悔。
他明明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是妍娘做的。她来凡尘才几日,怎会知道什么毒药毒蛇。
妍娘本就怕他,白日间见了也是瑟缩,比一般的下人还要拘谨,此刻更是颤抖起来。
她会什么,她只会跟在神君身后,说一不二自个儿过上几千几万年。她会一句话不说,把自己裹成个逆来顺受的茧子。
贺云州脸色渐缓,在神域他从未正经看过她的脸,不知她受了难堪会这样自卑道连辩解都不会。
“不,都是老奴的错,与我们小姐无关。”奶娘走到妍娘身前,将她遮得严严实实,直直跪下。
“世子名声不好,回门后也是对小姐冷淡。我看着小姐从襁褓婴孩长到娇花一般,小姐既称呼我一声妈妈,我便舍的出真心来。”
李奶娘言辞恳切,来世子府后贺云州并未管东苑的事情,因此一屋子都是丞相府的下人,听了奶娘的话跪了一屋子。
“我们做下人的应当为主子谋划,小姐年华正妙,怎能在世子府守活寡。”
“是我,是我在世子的早膳里下药,在世子的床铺上放了西域的毒蛇。世子要打要罚只我一人,还请与我们小姐和离。”奶娘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