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时,林乐乐睁眼时看见阿红和小苹花,先是气不打一处来,后又想起一事儿,忙问:“你们怎么来了?他呢?”
“谁呀?孝王啊,他早就去练武办正事去了。人家是出了名的三更灯火五更鸡,可睡不了小姐你这么晚!”
“我起得还叫晚啊,天都不亮。”林乐乐打个哈欠,又钻进被窝,打算睡个回笼觉。
“要么说人比不得人,不跟他比,你起得还算早,跟人家比,你就起得太晚了。别睡了,你跟我说,你怎么睡这儿了?”阿红八卦兮兮的。
“想知道?我偏不说。你们两个叛徒,昨晚那么容易就叫人收买了,我还生气呢。”
“小姐,你不要生气了,其实我们也不是光为了贪图他的东西,不过知道是御赐婚姻,早晚姑爷也是他了,所以顺势吓唬吓唬他,而后给他个台阶么。总不能叫你们俩真闹僵啊。”
阿红八卦兮兮问:“难不成你们圆房后,分开歇息?”
其实没圆房,但是林乐乐也不想和她们解释那么细,于是捂着头,胡乱答应一声。
阿红拍着胸口说:“真圆房啦?还好他还行,差点吓死我,还以为他不行呢。”
林乐乐:……?
小苹花说:“落红帕子都送出来了,我说阿红姑姑你是杞人忧天。”
“落红帕子也可能是假装的啊,你这小丫头太没江湖经验。不过小姐都说行了,那肯定就是行了。”
不,我没说。
还有落红帕子……裴清玉居然帮她掩饰这么到位?
林乐乐问:“你们不会无缘无故怀疑。说吧,你们都听到什么消息了?”
阿红小心看了下外面无人,手掩着嘴,悄声对她说:
“我昨晚喝了酒后不放心,上附近探看……”
两个不轮值的侍卫,也喝了喜酒,醉后上茅房放水,一边放一边悄悄地说闲话:“殿下真能与新娘子共处一室吗?”
“殿下行吗?”
“我X!你个女的怎么上男茅房!”
“这是男茅房吗?对不住对不住,喝大了没认清!”趁着两人慌乱整理衣裳,阿红姑姑借着夜色潜逃了,所以她也没听到侍卫后面说的话。
“殿下入睡后容易夜杀人,可别大喜之夜变成惊魂夜,那可就惨啦。”
——
林乐乐换上一身正红新衣,坐在梳妆台前,有婢女帮她举着铜镜,还有婢女帮她梳头。
阿红随口问:“孝王身边少婢女,你们都是宫里来的吗?”
那举着镜子的婢女忙笑着回道:
“回姑姑,回娘娘,婢子们原是武刺史家的奴婢,因这边没有婢女伺候,现采买的更加不懂规矩,只能干些粗活,不懂端茶倒水,所以原主人送到这里帮忙。婢子们见识粗陋,不能和宫里人相比,听说她们过几天就到了。”
“原来如此,我说这些日子从哪儿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婢女。”阿红自言自语。
婢女动作轻柔,替林乐乐梳好了头,梳妆台上摆了许多各色形状的小彩漆盒,打开一看,原来是各色首饰,明晃晃的珠钗凤钗,莹润润的明珠项链,五彩纷呈各色宝石各种型式的耳环,还有各色各种花型的戒指。
林乐乐有些瞠目,简直跟买下了珠宝行一样阔绰。
婢女也露出艳羡的目光,“这是王爷宝库里的人送来的,都是稀世奇珍,娘娘看今早晨想戴哪个?”
林乐乐心里砰砰跳,面上却不一点儿显露,免得叫人笑话她没见识。
慢慢看了一圈,选中羊脂白玉的镯子,雕刻甚为精美,像是一圈圆润的玉珠相连,等拿到手里细细把玩,才发现镯子一端有精美的龙头,阿红也看了,说这是“双龙戏珠样式白玉手镯”。
阿红说以她粗浅的认识,光这镯子的品质,就得至少价值千金。
林乐乐又选了镶嵌明珠凤钗,几个嵌宝石小钗,并蒂海棠的红宝石耳坠和梅花型戒指,一一穿戴上,自己对着铜镜照了照,真是光彩照人。
周围人不住恭维她眼光好,戴着漂亮。眼光好不好,林乐乐不知道,她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真正好的,加起来比她高昂的年薪还贵几倍。
阿红有一句话没说错,裴清玉对她,是真舍得花钱。
——
昨儿是对着赐婚圣旨拜天地的,今上午,裴清玉又陪她过来拜过暂时的祠堂牌位,接待赏赐贺喜拜见的各色官员将领家眷,以及赏赐一波波过来道喜的侍卫、下人,晕晕乎乎忙忙碌碌一上午。
午膳时开了宴席,名戏班继续唱戏,宾客在下面,孝王夫妻在上面吃。
吃完,众人走了,裴清玉才对林乐乐说:“镯子你自己挑的?”
林乐乐有些羞赧地点点头。
“你喜欢白玉,不大喜欢翡翠,是吗?”
林乐乐抬眼笑道:“我不懂这些东西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