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张稍,李定二人一路斗嘴到岔口将要分别。
张稍道:“李兄呵,上山途中险恶需仔细看虎,一个不慎正是明日街头少故人哩!”
李定闻言,顿时大怒:“你这厮惫懒咒我,我若遭虎害,你必遇浪翻江。”
“呸!我永世也不得翻江。”
李定与那河中夜叉皆是冷笑,他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怎么就无事?”
夜叉听两人吵嚷起来顿觉无甚趣味,便要遵龙王爷命令继续巡河。
却听那渔翁说道:“你也不晓得,这长安城中有位卖卦的先生,我等打渔只需每日给他一尾金色鲤鱼,他便与我袖传一课,依方位百下百着,定然满载鱼虾而归。”
说罢,二人就此分别。
那夜叉却是吓的亡魂大帽,如此神人,泾河水面多少打渔的,还不教他把水族打光?
急忙回转水晶宫,飞星报与泾河龙王。
“大王,祸事了!祸事了!”
那龙王眉头一跳,当即命人赏了那夜叉两个大嘴巴子。
这才问道:“什么祸事?”
夜叉捂着嘴将今日听闻之事一字不差的禀报龙王。
龙宫诸将闻言皆是大怒:“岂有此理,那渔人何在,我去杀了他!”
那龙王也是在心头急算,莫不成大祸便是泾河水族捕捞殆尽,那却也是,身为一河之主,若水族被打尽还如何跃浪翻波彰显威力?
“不妥,泾河上多少渔翁?若都将他们杀了惊动上天岂不大罪。”
班中有人劝道。
泾河龙王眼中凶光一闪,抽出宝剑道:“源头终究还是那算卦的,我去将他诛杀了。”
龙宫重臣们急忙拦住,我滴王也,那人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去砍人家,若是撞见游戏人间的大能岂不是遭殃?
鲥军师随即劝道:“大王此去必然风云相随,岂不惊了长安黎民,到时上天见责,不若大王变作个白衣秀士,到长安城中访问一番再做计较。”
老龙王闻言也点了点头,便依军师之言。
跳出水面当即作个白衣秀士,身穿玉色罗襕服,头戴逍遥一字巾,拽开云路径直到那长安城西大街上。
龙王一路打听果然寻至袁守诚处,见一只黑猫趴在门口无精打采的,一只颜色不一的小熊仔也是懒洋洋的躺着,当中坐个先生闭目养神。
泾河龙王踏步走入当中。
“喵~”
黑猫抽着鼻子仔细闻了闻,凑向那龙王身前。
袁守诚睁开双眼,笑道:“公来所闻何事?”
泾河龙王却不曾答话,只道:“我听先生若要算卦须得要一尾金色鲤鱼,可是为真?”
“是真。”
“拿我手中无鱼怎么也与我卜卦?”
袁守诚道:“今日规矩改了,泾河中的金色鲤鱼越来越少,若是如此下去便开不了张了。”
泾河龙王杀机四溢,袁守诚好似不觉,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是长安城。
“那便请先生卜算天上阴晴之事如何。”
袁守诚点了点头,即袖传一颗,说道:“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占雨泽,准在明朝。”
“先生请说明白些?几时下雨,雨水多少?”
袁守诚道:“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停,共得雨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那龙王本以为他只是说些风停雨晴之话,不想竟然连时辰点数都说出,心中更是发笑。
当即定下道:“先生此言不可儿戏,若依你之言雨水时辰都对,我有课金五十两奉上,若不对呵呵,那就休怪我砸了你的铺子赶出长安城去!”
袁守诚却是欣然答应:“这个一定依你,请了,明朝雨后再会。”
龙王遂出来长安城驾起云头径往水晶宫而去。
袁守诚目送他离去,一时心下悠然。
“我倒是希望你能奉上课金来。”
——
话表太极殿,唐皇正召集群臣上朝议事,班中闪出钦天监台正袁天罡上前启奏。
“陛下,如今天晴日久,正是春耕之时,还请陛下烧檄文祈祷上天降下雨来普济长安臣。”
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往都是由钦天监台正启奏什么时候要下雨,皇帝同意后便命人撰写檄文盖上大印烧去,随后便有雨下,因此满朝文武都对袁天罡十分信服。
唐皇当即点了点头道:“爱卿稍待,朕即命人送檄文至钦天监。”
散了朝,当即便有小黄门捧着檄文送往钦天监。
袁天罡接过后看了看,前面是一段祷词,下方盖有皇帝大印,唯有中间一段却是空白。
“淳风,取我朱砂红笔来。”
随即,一位仙风道骨的年轻人捧着一只红笔献上。
“袁师今日怎么亲自书写?”
“说了没人之时你我二人道友相称便是,此次不同,笔尖一落便成定局。”
袁天罡当即朱砂笔轻触,在檄文中写道:明日之雨当以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停,共计雨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
写完,这才烧缴檄文上通天宫。
通明殿,四天师收到檄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