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在前面走着,悠闲的脚一踮一踮地,脑袋朝上45度仰起,好似母亲的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紫黑藤蔓爬满了校园围栏,可惜绿色的叶子都只停留在上一个季度,现在没有一点生气。就像是为了这种荒凉夜色而生似的。
逐渐远离人群走向小道。我握紧拳头,余光不断向周围望着,企图有谁来拯救我,终于瞥见斜后方悄悄跟着的谢逸,我才把拳松开。
“喂。”
我鼓起勇气。
宋祁停下脚步,侧身歪着头看向我,面色冷冷的。
“你知道徐阿姨怎么死的吗?”
宋祁叹一口气,又往前踱步:“自杀的呗。她不是有焦虑症嘛。”又邪魅地一回头,“或者是你爸杀的。唔,反正你爸供着我,我以后日子只会更好过咯。”
我差点没忍住跑上前对着他的脸给他一拳,什么鬼逻辑啊?而且你有没有人性啊喂。
如果是为了日常生活随意一点那确实没有弑母的必要,但像这种看不透的家伙,那倒也说不定诶。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似乎宋祁现在对我的好感度并不低,我暂时是安全的。
“那小子是你谁啊?”宋祁回头。
“我男朋友。”
宋祁悄悄捏拳:“离那些奇奇怪怪的人远一点啊。”
你才是奇奇怪怪的人吧。
“刚刚等你的时候,我听见其他家长在议论我们家的事。”宋祁换上拖鞋,“那些传言你还是别往心里去,我先上楼了,晚安。”
大哥,明明你所说的比流言炸裂多了好吧。
叮--
我的老年机收到一条新消息。
逸:【看见你到家了,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琳:【好(爱心)(爱心)】
一楼空空荡荡,只有随风起伏的白色纱帘和仅有的点燃的几根蜡烛。
我也换上拖鞋直奔二楼,脱下鞋回到卧室。
母亲正坐在镜子前梳理头发,听见门开的声音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或侧身来看。
“回来啦,宝贝。”
我把书包甩在椅子上:“妈妈,为什么我们还要住在这里?”
“我原本也是不情愿的,小琳。”母亲转过椅子,“你也知道叶梦得那个家伙很迷信,请了个做法的保佑每年山上种植收成良好。那做法的说他亏欠我们太多,恐天灾降至。最好一家人就整整齐齐的。每周三也就是明天下午的时候大家要去二楼祠堂那里举行仪式。”
我叹一口气:“唉,我就知道我爸喊我们回来没那么单纯。这么说明天下午我还要参加喽?”
“是的,包括今晚住在这边也是那人的意思。”
母亲边抹着眼霜边说着,我越听心越低沉。什么亲情关怀,全是骗人的。父亲只是为了他自己,我们又算是什么?
“不要怪妈妈好吗?妈妈也真的很累了。”她眼睛泛起光泽。
我上前用力抱紧她,把头埋进她的怀里:“我懂的,我懂的。”
白色纱帘依旧陪伴着月色,诡秘的气氛也没有散去。
但有了母亲的陪伴我还是很安心,美工刀和老年机都还放在椅子上的校服口袋里。
只记得我睡得很熟,又是一声女高音刺破肃静夜晚。
姚倩光着脚坐在走廊上,发抖的手支棱着地板,眼神直勾勾盯着走廊尽头的白色纱帘
“有是什么事?”宋祁睡眼迷蒙生气地拉开卧室门,大家都着急出来查看。
“我看见她了!”姚倩捂着脸,“就在那里,我看见她了。”
父亲小心地走过去抚慰着姚倩:“怎么啦,看见谁啦?”
姚倩用手指向走廊尽头,也就是徐姒吊死的地方。
“那个女的又回来了!”姚倩眼里满是通红的血丝,“徐姒那个 女的回来了!我不会看错的,她来要我们的命!”
父亲听完顿了一下,裹紧自己法兰绒藏色袍子。
“瞎说什么呢,你把那纱帘看错了吧。”
确实,曾经一身白睡裙的徐姒夹杂在白色纱帘中间,就像融为一体了。
“没有,老爷。”姚倩抬起头,“我看见她披着头发背对着我,穿的还是那裙子。半悬在空中,身子上还在滴水。”
宋祁叉着腰看一眼面前地板,的确有一滩水残留着。
大家都汗毛竖立,没有人继续接话。
这只是桐书苑二号闹鬼的第一夜。
漫漫长夜,傻愣着也等不到鬼的出现,大家很快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走的很匆忙,生怕多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会有危险。
十字路口看见等红绿灯的杨希苇,全装的mean girl,挎着名牌小包。
我没有上前打招呼,也算是对不好回忆的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