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枝上抽出新芽,新绿点缀大地,刚下过一场雨,放晴后的空气清新潮湿。
山栀从教室里走出来,趴在走廊上放空自己,宁静安逸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她手肘放在墙上,围观楼下人的追逐打闹,步子正不自觉地朝着一边移动,追着看乐呵。
调皮的男生手里捏着一个用纸揉成的球,在丢沙袋一样似的用它来砸人,她没来由看得入神。
上课铃敲,她走进九班的前门教室,差点和从门中出来的人迎面撞上。
山栀感到对面的男生步子明显顿了一下,她本是想说一声不好意思,反而对面的男生先开口调侃她:“同学,倒是看看路呀。”
“怎么又走错教室?”江城眉眼弯弯,他这个又字,就很灵性。
如果是普通女生,他一早就会给人让路,但看清是山栀之后,青春期的男生控制不住自己。
山栀的歉意在对上江城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欣喜。
她无力辩白,和江城面对面,不说话是她的秘密武器。
山栀眼睛生得很好看,是清河湖海的盎然,望进去像是误入一片幽绿的森林。
江城和她开玩笑,“山栀同学,要不然你直接转来我们九班?”
靠近前门的学生们听完江城的话,齐齐发出“呦~”悠长暧昧的感叹,山栀脸皮薄,落荒而逃。
她和江城的交集算不上多,却总有那么一两件事叫她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阴雨天。
晚餐前一节是体育课,能提前去吃饭,她没和邓芊芊在一起,来食堂还好好的没下雨,等她吃完饭已经是暴雨连绵。
雨不知道什么停,她等不及,占据性格一角的,隐藏在冰山下的执拗急躁浮出水面,她一头扎进雨幕中。
山栀用手挡在额前,她逆着潮流奔跑,周围的打着伞的人群像是潮水一样从她身边涌过。
很快一个人影挡在了她的前面,江城匆匆为她停留,一个伞柄被塞入山栀的手中,她被动的进入到雨伞的庇护下。
硬生生闯入山栀视野中的是少年人好看的眉眼,和永远带着笑的那张脸。
那一刹那,似乎感情比细雨猛烈。
他没说什么话,把伞给她人就走了,只留下一个分外潇洒的背影。
事情发生的太快,山栀握着尚带着余温的伞柄不太能说得出来话,连谢谢也没有,失去了一贯的礼貌。
有了伞,这次她换成了慢慢的走。
脑海中遇见江城的那一幕不断地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遍又一遍。
她慢悠悠地走到了教学楼前,收伞时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江城的伞是粉红色的,有点骚气。
在她这个年纪,大部分的学生都不太喜欢这种颜色,潮流就是追求比较冷酷的个性,就连她自己也有点这样的弊病。
山爸爸不会给她买衣服,她的大多数衣服都是自己买的,衣柜里的裙子已久压箱底尘封,她的大部分衣服是简单的黑白灰,那件粉棉袄是她姑妈买给她的。
山栀长相清丽,话不多就显得更为清冷,在班级坐着不动的时候旁人看着格外难以接近。
江城的伞在她这里放了三天他也没来要走,山栀拜托脱唐冯文把这把伞还给江城。
然后在一次体育课上,她就遭受到了江城投来的、当然,也算不上嘲讽,只是简单的嫌她不争气。
他说:“还个伞也要找别人给我?”
暗戳戳地指她没有出息,他期待着她自己过来还伞。
山栀没回应,体育老师吹了口哨,这意味着集合。
八班和九班节体育课有一节重合在一起,体育课的内容也很朴素,就集体围着操场跑两圈,然后自由解散自由活动,一般男生也就打打篮球踢足球什么的,女生倒是更为分散,做什么的都有。
解散后邓芊芊拉着山栀一块去超市买零食,两人手挽着手走回操场,彼时篮球场上围着一大群人,她们上去围观看热闹,却不太敢凑得太近。
喧闹的中心是江城和另外一个比他稍微壮硕一点的男生,他们有争执,正在对峙途中,两人说什么山栀完全听不清,只能看见那名壮硕的男生揪住江城的衣领,脸色有点嚣张凶狠,似乎是在对他放什么狠话。
江城右手抱着篮球,歪头冲人挑衅,论嚣张,大概没人能敌得过他。
他的嚣张,至少在山栀眼里是这样的,不讨人厌,反而在她重复暗淡的生活中显得那么耀眼,趣味横生。
和他做朋友,或许会很有趣?山栀无端联想。
那名壮硕的男生并没有就此罢手,似乎男生之间的较劲格外地喜欢先以势压人,不断地逼近叫对方无路可退,两人越凑越紧。对面咄咄逼人,甚是像是教训小弟一般地用手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肩颈。
江城不好惹,有人将那名壮硕的男生拉开了些许,但仍旧没有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