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她仔细想了想这几日的过程,决定给韩语发去一条短信:“我知道那些造谣贴是你发的,考虑到以往的感情,如果你再不停止这些行为,我会保留依法维护个人权益的权利,产生的一切后果和责任将由你承担。”
“你现在知道着急了?那天泼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呢?我回去之后病了两天,你关心过吗?但凡你能温柔一点,听一听我说话,有必要走上这条路吗?我只是为了让你来见我。”
“你生病可真是一个好消息,活该。”回完,她就再次将他拉黑了。
经过这三天的消化期,她刚开始那种被背叛的情绪已然消散了,眼前总有很多事要忙碌。
人一但忙起来,坏情绪就没空来折磨自己。
她辛苦走出小镇,现在还不是终点,需要一直向前跑。
生物学中有一条红皇后假说:人只有一直奔跑,才能留在原地。
黄昏的光又一次映满天空,她撑着窗台大口呼吸了下傍晚的空气。
空气温暖,楼下嘈杂,她闭眼为自己打气,再睁眼时,便去换上运动服准备夜跑。
她知晓,当自己畏惧流言的时候,拖延与躲避会腐蚀她的内心,需要赶快催促着自己回归正轨,勇敢走出去面对世界。
奔跑时,脚底触地带来的震动,像一柄大锤敲打在心上。
神思被风吹乱,无法汇聚成细碎敏感的针刺,只飘摇成河,从过往流向未来。
脑袋愈发清醒,烦恼与喜悦都被抛却。
这一刻,她像是一艘顺水而逝的空舟,寄余生于江海①。
结伴而行的同学从她身旁路过,她忽视掉那些人的目光,心脏随着奔跑突突跳动起来。
她对自己说:“每个人都在忙着向前奔跑,没有人会记得我,不要太自恋,他们看的不是我。”
于是,她埋头狂奔,将注意力丢进耳机里的英文歌中,脚步随着富有节奏感的音乐而动。
直到她感到疲乏,放慢脚步,加深呼吸时,她才回过神,仔细去看自己到了哪里。
身旁绿树成行,明亮的路灯打得叶片透亮。
两侧夏花正盛,紫叶小檗的团团红叶点缀在碧绿的草坪上。
草坪东侧有清澈的河水流过,河上一架石桥,三三两两的同学结伴从上走过。
她笑了一下,忽然想起前天晚上瞻少微问她,南园的老操场,东园的主操场和环境更好的西园新操场中,她习惯去哪座夜跑?
看心情,这次恰好到了西园。
可能是因为西园更远,她今晚想多跑一会儿。
夕阳收拢余晖,西侧绿茵场上那些踢球的人停下脚步,抱着黑白足球离开。
她站在一旁橡胶跑道上舒展筋骨做着热身运动。
归鸟掠过天空,她默数321,便抬起脚,慢跑而去。
越过八百米关口的时候,她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下来,绵延不绝。
感觉自己可以一直跑下去。
路灯倏忽亮起,照亮她脚下朱红色的跑道。
操场上的大灯像一团圆月,当她沐浴着灯光跑完七圈时,额汗沾湿了鬓角,脸上满是红晕,感觉手臂也在蒸腾着热气。
她一边挥舞拉伸手臂,一边慢走恢复呼吸,身后跟上了一串脚步声。
她收回手臂向一旁让开道路,却听见一声尚算熟悉的声音:“女神,好巧,你在这边跑步呀?”
回头看去,操场大灯打在对方的脸上,衬得他更为白净,两颊酒窝深深。
确实很巧,昨天她刚和随雁远见过面,今天又在操场遇上。
她点点头:“嗯,你怎么在这边?”
随雁远:“刚踢完球,我看影子像你,就过来看看。要喝水吗?”说着,他递来一瓶矿泉水,“还没开呢。”
“多谢,不用了。”
“没事,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这还有呢。对了,你经常在这边跑步吗?”
对方已经拧开瓶盖,将水塞进她手里了。
她只得接过:“没有,偶尔会过来。”
“我也喜欢跑步,感觉风一吹脑袋都很清明,什么事都不用想。我去年参加过一次半马,跑完全程还没到两个小时,感觉很有意思,认识了不少人呢。你明天还来跑步吗?”
“不来了。”
“好吧,那下次你想跑步的时候叫我一起呀。这边操场新翻修了一次,比靠近你们宿舍的南边那个跑起来要舒服一些。”
她还在听着耳机里的女主播的英文口播,有些不想搭话,冲对方笑了一下:“有机会再说。”
“诶?要回去了吗?刚跑完步得拉伸一下肌肉,缓解疲劳。”
“还好,习惯了。”
“偶尔跑步的话更需要认真做一些静态拉伸,拉开了第二天就不会痛了。有几个动作特别好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