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里,笑了一下:“有意思,好像知道一辩在说什么了。”
老大:“唔……从刚才他就绕得云里雾里的,我感觉有点虚。”
思悦:“听说这个立论角度是小星星提出的,很有新意。”
嘉白:“感觉一辩不太能驾驭住,他是新手吗?”
思悦:“不是,应该是不擅长这类抽象型问题,其实还好啦,也没被对方打出什么漏洞。”
老大:“他都车轱辘话绕着说了,鸡同鸭讲似的,没漏洞又没回应,感觉一脸生无可恋。”
嘉白:“会影响裁判印象分吧。”
思悦:“也没有没回应吧,只是不顺着对方节奏而已,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架构,可惜阐述得不那么简明扼要,裁判应该是听懂了的。”
台上瞻少微还在问:“我们知道工业革命之后,工厂的废水与黑烟日夜不休地排放,而今天各国已就气候问题达成共识,签下《巴黎协定》,我国仍在不断倡导并践行着碳中和理念。对方辩友您认为狄更斯写下《雾都孤儿》的那个世界和现在比,是技术发展越来越脱离人的操控了吗?”
一辩:“脱离操控要看是哪方面的操控,工业革命带来的是技术的革新,工厂不顾环境与工人,源于人心的贪婪,是资本控制下的历史性的必然,而不是技术本身。这不恰好说明人的良知会随着技术的发展而变化吗?”
说完,一辩呼了口气,终于到一个他准备过的问题了,晓星希早先的时候就说过,如果对面扯历史,一定要记得历史是螺旋上升的,生产力水平不同,社会矛盾不同,不可互相套用。
瞻少微看了眼时间,时长差不多该停了,于是总结开口:“我先说明,对方今天一直在说变化,但这变化现在还没给出清晰的界定,看不见的变化和不变有什么区别?希望后续辩友可以带给我们一些新东西。”
一辩:“谢谢,之后会有具体的解释。”
直到一辩坐下后,晓星希才放松捏紧的笔杆,指尖的汗将笔浸得有些潮,她擦了擦笔杆,对方一辩站起陈词。
她未有时间多想,立刻开始沉心倾听和思考。
对方一辩引经据典,语言凝炼,她在已准备好的问题中核对对方的内容,寻找有没有能够引到己方的部分。
当对方坐下,她同身旁的学姐对视一眼,互相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学姐点点头,站起身,开始质询。
如果对方的一辩稿完全是由一辩自己完成的话,她推测这次质询未必能得出什么结果。
毕竟以资料的丰度与广度而言,对方应该是博闻强识那一类型的。
不过她们赛前就定下了,不同对方纠缠,全力落脚在自己这一方,去讲清自己这方的逻辑与优点。那么在质询上,只要尚未回到己方的架构中,即使打破了对面也没多少用处。
她们不必打漏对面,能扩出一片己方的空间已经算达成任务。
学姐稳扎稳打地按计划推进,对方一辩在避开陷阱这一块具有非常不俗的灵敏度,回应得滴水不漏,像是滑不溜秋的水氽鱼丸,戳一下还会回弹。
直到学姐坐下,主持人发言可以收取裁判第一阶段打分的时候,晓星希才有一瞬间感受到指尖发麻。
她抬头看了眼对面,瞻少微垂眸在做笔记,随雁远正悄悄同身旁的三辩侧耳交谈。
不能说开局不利,只能说差强人意,幸好局面不算太难看,她们赛前已意识到己方开局会稍微劣势。
纵观辩坛多年流传下的经典比赛,这种剑走偏锋的立论,开局就能吸引眼球、占据先机的太少了,多要到二辩才会展露锋芒。
一旦锋芒毕现,就可以一骑绝尘。
她自然地对身边的二辩和俊说:“现场和原先模辩的时候差不多,基本在掌控之内,你照常发挥就好。”
和俊点头回应,又问一会儿要不要推更深的东西出来。
晓星希:“不用着急,循序渐进,我们有优势。”
她这话纯粹为了哄他放松,想临场发挥出什么,不太容易。一旦话题拉深了,让二辩没达到预期的辅助观众成功理解几个复杂逻辑的效果,接下来,她们基本就只能期待奇迹发生了。
很快,收完打分表,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和俊站起了身。
思悦拉了下正和嘉白吐槽得兴起的老大:“这里才是他们的赛点。”
老大:“赛点?”
思悦:“对,比赛的关键节点。对面如果这轮赢了,我们就可以讨论一下周末去吃什么了。”
老大:“啊?”
思悦:“看能不能靠美食安慰一下小星星。”
老大:“……救命!我需要速效救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