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是在和自己玩“欲擒故纵”,以争取更多的利益。
不过这也只是端词盏的臆想罢了,黎家虽不是什么望族,但也并不稀罕那点甜头。实际上,先王当年拉拢黎家,也正是看中了这种难得的中庸作派。
“可妾身只感觉这不是补偿,而是烫手山芋!”
黎侧妃这人有大智慧,能把君上看得透透的,但就是沉不住气,聪慧如阮雪都不及她。
“好啊,看来这几年读了不少书,还知道烫手山芋了?孤方才与你说要商议,你还真就以为是商议对吧?告诉你,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端词盏的情绪越发激动了,指着侧妃的鼻子就是一顿训斥。
“君上您...您别吓着孩子...乖哦,不哭不哭......”
黎语冰怀中的亚子被聒噪的骂声吵醒了,哇哇大哭。
“孤失态了,抱歉,语冰。”
端词盏俯下身轻轻地抱住黎语冰,以示歉意。
“所以,气发完了,君上可以说实情了吗?”
黎语冰偏过头,不情不愿地依偎在端词盏的怀里。
“语冰,你很聪明,这也是孤最不喜欢你的一点。实情不实情的,可能在孤让罗阳仁去请你来时,你就已经知道了。”
端词盏说着渐渐地松开了手。
“君后不能再生育了?是吗?”
黎语冰很小心地发问。
“啪”的一巴掌,没有预兆地落在了黎语冰的脸上,清脆而响,端词盏容不得别人对阮雪有半点指摘。
罗阳仁见状大惊,君后无法再生育的消息,只有御医、君上与自己知道。
黎侧妃问得这般直白,恐使君上陷入被动,消息若被传出去,只怕君上费了大力气才刚稳住的朝局又要生变。
“君后能不能生育?!”
罗阳仁急中生智,大声向众近侍发问。
“能!~能!~能!~”
众近侍很是配合地齐声高呼,无人敢交头接耳。
端词盏不语,只是咬紧牙跟,恶狠狠地瞪着黎语冰,和她那怀中紧紧环抱的亚子。
“妾身知、知错,君后能生、生育......”
黎语冰害怕得发抖,倒不是全因君上的恐怖眼神,更多的是因众近侍发出的那颤人呼声。
话外音就好像是:要是敢说出去,你和你儿子这辈子就没戏了......
罗阳仁有预感,君上还会继续数落黎侧妃,事情若闹大可不好,于是便赶紧插话,“侧妃娘娘,时候也不早了,臣这就派人送您和王子回去。”
“好...谢过罗大人。”
黎语冰慌忙告退,随着几位近侍走了。
“君上您怎么没有控制住情绪?”
罗阳仁有点儿诧异,记忆中的君上,从小就很少发脾气。
“唉...还好有你在,不然...真的难收场。”
端词盏边叹气边拍了拍罗阳仁的肩膀。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君后是您的挚爱啊。”
“孤这君王当得不合格......”
端词盏背着手,举头遥望...今晚的月亮,不知为何,略显黯淡了,仿佛内外都透着些寒气。
见君上有些失落,罗阳仁如是安慰,“君上,这没什么,今为素兮四年,也是您手握江山的第四年,算不得数的。”
“怎讲?”
“哪个明君又是天生的呢?更何况您才二十岁。先王三十三岁才当政,那是老练至极了,您不能盲目和他比较啊。”
“罗阳仁,父王没有看错你...这个辅政大臣的位子,你配得上。”
“君上过誉了。”
“哎呀!孤一口一个郡主,却连女儿的名儿都忘了取......”
端词盏一拍脑门,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了百了。
“您忘了不代表君后忘了呀。”
还好罗阳仁心细,在其陪端词盏会客的时候,就趁着空隙派人去二君殿问过了。
“哦?君后给她起了什么名儿?”
端词盏眼前一亮。
罗阳仁微微闭目又缓缓睁开,顿了一顿,笑着说,“回君上,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呢,郡主叫端青雅。青天白云的青,高人雅致的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