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往家走。
徐三叔无奈只好跟着走。阎寻这才高兴了,想拉小荷的手,被三娘瞪了一眼,“方才田那边人少,你拉拉小手就算了,没人看得到。可在这村道里,就得守着规矩,免得村里的大嘴巴们看见了,坏了你俩的名声。”
阎寻第一次见三娘这么严肃,一时间也是被唬住了。他冷静下来,也庆幸有三娘提醒,的确是如此。徐家与他家,一个是没根基的外来户,一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本来就不受待见,若是再叫他们瞧见他拉着小荷的手,肯定说他小小年纪就急色,说小荷小小一个人,就懂得哄人。
于是他真诚地跟三娘道谢又道歉,幸好她待他如子侄,真心地教导他为人处世的规则。
“真是,跟我还说道谢呢。”
小荷在一边看着三娘笑了,好眼色地道:“要的,要的。三娘为了哥哥好,为了小荷好。要感谢三娘的。”
阎寻偷偷地捂嘴笑,真是小马屁精。然后惹来了小荷的嗔怪,还举着小手佯装打他。
阎寻笑嘻嘻地扭着身子躲开,还朝着小荷做鬼脸。
午饭就是简单的野菜跟玉米粉混着的杂粮团子,以及一锅稀粥。
午后,他们没有再收稻子,而是把收下来的稻子都搬运回来,放在院子里,然后搬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桶出来,准备脱稻子。这是他们这边特有的脱谷桶。用起来虽是方便,但一把打下来就能打坏那些半米浆半米粒状态下的谷粒,可谓损失惨重。
三娘暗中不知抹了多少眼泪,但是看着儿子坚毅的面庞,也不敢多说丧气话。
儿子跟寻儿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啊,她怎么泼冷水?
乡邻们都来了,看着这样的情景,都是暗自摇头,说小五哥是糟蹋粮食。有个别脾气燥又正直的老人甚至上来对着小五哥骂,“弄完这些,就不能再去糟蹋还没熟透的稻子了。不然挨饿了,你可别怨乡邻们狠心不接济你。”
小五哥摇头,“五爷爷,您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一人承担。”他是只字不提不再收稻子的事。
五爷爷见他倔如驴子,转而恼怒地瞪了一眼小五哥身边的阎寻,“寻儿,你说你!小五他是不是听了你的胡言乱语,然后就弄出今天这一出了?”
阎寻低头,沉默以对。面对指责,他心里真是万分的不安。五爷爷是阎姓一族的老人,辈分高,因此他的话,让阎寻很在意。
小五哥见不得亲弟弟一般的阎寻被责骂,站在阎寻身边,道:“五爷爷,您别骂寻儿了。是我自己的主意。”
见小五哥执意维护阎寻,大家伙都无话可说,只是叹息家中还是年长的男人掌家才行。不然像蒋小五这般,怕是多丰厚的家产,都能败光了。
也是因为目睹了许多谷粒废掉,大家都歇了心思,没有跟着收割稻子。
阎寻帮蒋小五忙碌了两天之后,收了近乎七成的田亩稻子,然后就马不停蹄地收阎寻家的了。而三娘则是带着小荷负责把晾晒脱粒后的稻子。
因为阎寻那边田亩少,蒋小五跟徐三叔带着半劳力阎寻,花两天时间,收了八成。到了这个时候,阎寻他们才放松了些。
到了这个时候,村里的人已经开始笑话他们了,说他们心太急了,若是再等五六天,稻子就能全熟!
阎寻找到老村长,说:“村长爷爷,你还没想好吗?”
老村长看了他一眼,摇头。
阎寻踌躇了一会,说:“我觉得现在的稻子也能算是熟了。”就费掉那么一点不成形的稻子而已,不是还有瘪稻子在么?最后弄成糠不也一样算粮食吗?
老村长摆手,“你啊,回去吧。”
阎寻颓败地出了老村长家的门。只是才走到院子,鼻尖上就被一滴水砸到。
他抬头,又有一滴水直接滴落在他眼里。
霎那间,他惊醒了,这是雨水啊!再定睛一看,空中雨滴渐密,脚下干涸的泥地,开了一朵朵的花儿。
“村长爷爷,下雨了!”因为惊恐紧张,阎寻喊出来的话都破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