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垂头丧气,郎中又道:“你们等他醒来,就来找我,听听他怎么说的,我们好做打算。”他到底年长,能听出这个少年说的是不是真话,也能从中推论出什么东西来。
“不、不用、等。”一道沙哑的鸭公嗓,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若不是阎寻等人凑得近,都听不见。可见其虚弱。
几人有点不相信他醒来了,三张脸往少年凑得更近了些,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
刚睁开眼的少年被三张脸吓了一跳,呼吸都急促了许多,好像随时都要断气了一般。
郎中不好意思地把自己的老脸退回来,给他顺气,慈祥地说道:“你莫急。我们对你没恶意。”
少年眨眨眼,他不是个傻的。这些人自然对他无恶意,不然他可没有机会醒来。可他自己是安全了,县城里的大人却是仍在危险之中。
他盯着眼前的三张不同年纪的脸,最后盯着阎寻,道:“小兄弟,可否帮我个忙?”说完了还剧烈地喘着气。
小五哥站在一边,皱了眉,却还是将方才准备好的清粥端了过来,喂了少年两口。少年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缓过来了竟是抓住了阎寻的手不放,再次哀求道:“小兄弟,可否帮我一个忙?”
小五哥看不过眼了,粗着嗓子道:“寻儿还是个孩子,他如何能帮你?”
少年张张口,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执拗地抓着阎寻的手,说起他来到这里的缘由,“我是傅雁声。因受刺史大人之托,要将大人的信件带给宿城驻军将领唐将军,求唐将军派遣将士,辅助大人处理赈灾事宜。”
傅雁声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而阎寻等人已是听得呆了。
他们似乎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了?什么刺史大人?什么唐将军?赈灾?
阎寻与小五哥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以及怀疑。怎的这些奇巧之大事,桩桩件件的,像是大戏一般?要知道阎寻与小五哥,就是赈灾一事,也是今日才第一次听闻。
别是哄他们的吧?
他们是怀疑了,郎中却是半信半疑的,还提出了几个关键的问题,“你说天家派了刺史大人来赈灾?”
傅雁声点头。
郎中的心都揪着了,紧接着问,“现如今是秋收时节!赈的哪门子灾?”别是哪个混蛋打着赈灾的名目,趁机搜刮民脂民膏的吧?想到之前胥吏在村里搜抢粮食的行径,郎中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
傅雁声愣住了,声音飘忽地说道:“你们怕是不知,整个延州府都处于旱灾、饥荒之下。除了你们路南县,其他地方从去年秋天开始庄稼全都失收。又加之的,加之胥吏横行……咳咳咳……”
傅雁声急得又剧烈咳嗽起来,然后被急着听下文的小五哥与阎寻灌了小半碗的粥水,他才又有了力气说道:“胥吏横行,与某些县令合谋,将百姓最后的存粮都刮了去,导致延州府百姓饿死无数,虽尽力瞒着我们天下人,到底天家都知晓了。”
“所以,天家派大人来了?”阎寻闪着亮晶晶的双眼追问。
哪知傅雁声却冷哼了一声,说:“这还是我们刺史大人几度上书恳求的结果。哪知最终的结果是,曾是副相的大人,直接被天家贬为延州刺史,监察此地官员以及赈灾之事。”可怜大人一心为民,却落得被那个老皇帝贬谪的下场。若是赈灾出了半点差池,别说是再次贬官了,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阎寻等人都震惊得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青天大老爷竟如此难当吗?
阎寻皱了眉,说:“那时候他们收粮,说是朝廷有难,要收粮饷,为国出力……”?
“朝廷的确在民间加税,因为北边蛮夷瓦罗那人骚扰边境,百姓伤亡极多,天家要派兵驱敌,需要大量的粮食。但,那都是在江南征收。你们这个地方正受旱灾,天家哪里会逼着你们?”老皇帝虽然昏庸自大,但也没糊涂到要逼得灾民造反朝廷。
“果然是借口。他们,怎可如此?”郎中想到家中粮食被抢,儿孙饿得头大身小,就悲愤异常。小五哥更是红了眼,双拳握得嘎嘎响。
傅雁声哼了一声,“左右不过是为了钱财!”
阎寻沉吟了一会,只问:“那你现在浑身是伤的,又是怎么回事?”
郎中与小五哥闻言,紧紧地盯着傅雁声。
“奉齐县的县令,与胥吏以及当地豪绅串谋,要将赈灾粮食吞没,再高价卖给百姓。刺史大人发现了,要将他们治罪,哪曾想他们胆大包天,想谋害大人性命。大人命我送信给宿城驻军将领唐将军。”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只是可恨的是,他们竟派人追杀我。我手下的人都命丧黄泉,独留我滚下一个天坑里,逃了出来,而后顺着水流往下走,在看到小路时,就晕了过去。”
村子最高的那座山后面就是有名的天坑,傅雁声竟然掉落下去也安然无恙?这未免太幸运了些?那些人没有继续寻他去向?没有顺着水流来村里?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