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早就认得傅雁声,见着他了,纷纷地跟他打招呼。
这些还能站在这里的衙役,都是没有犯错或者是犯的错很小的。阎寻发现,还有一个熟面孔,那是以前到村子里收稻子的衙役。
那个衙役似乎也认出了阎寻,他的双眼紧缩,脚后跟往后退了一小步,而后又直直地看着阎寻,将脚提回来。
阎寻歪歪脑袋,跟着傅雁声继续往前。
那个衙役悄悄地放松下来。他旁边的一个瘦衙役轻笑道:“不就是东林村的一个小破孩儿,瞧把你吓得。”
被嫌弃的那个衙役低头,没有应声。他就是属于那种犯了小错的人,可得夹着尾巴做人才是。只不过他不知,那个小孩儿会不会在大人面前说他坏话。若是说了,他可能会被撵走了。哎,真是后悔当初跟着那些跋扈的人,大恶不作,小恶不断。也真是自作自受。
他不知道,阎寻是根本没有打算跟刺史大人告状的。毕竟他也不是蠢的,自然知道现在这些人还能留下,错误是可以免得。他若是去告状了,那不是指责刺史大人做得不好?
他相信大人这般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堪堪走过穿堂,就看到刺史大人迎面走来,“阎寻,小五,这么快就到了?是不是雁声他催着你们来?”刺史大人亲和地跟他们打招呼。
“大人安。”阎寻上前作揖请安,而后笑道:“不是傅大哥的主意。我想早些来,能休息好,到时见书院的老师们,精神也能好些,不能是满脸困顿的,让他们不喜。”
“嗯。想得周到。”刺史大人闻言,更加的欣赏阎寻深思熟虑。
“你今日正好休息一下,明日老夫送你去学堂见见那几个老家伙。”
“是。听大人的。”阎寻很是激动。他知道,这是刺史大人为他做脸。以后他在书院也能得到先生们的照拂,哪怕只有一二分的照拂,他也能满足了,而且还让他有底气、有压力努力。
到了厅堂里,大圆桌上已开始摆饭菜。阎寻三人就被管家领着去洗漱。不到一刻钟,三人就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出来了。
一行人入座,甚是热闹。特别是小五哥特别的兴奋,毕竟是与刺史大人一起用饭,这说出去,可比许多许多人牛气呢。如此荣耀,或者能吹到孙子辈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小五哥激动地向刺史大人还有傅雁声以及坐在末座的管家伯伯敬酒,喝得满脸通红。
阎寻看着他们喝酒,他也馋,可是最后只被小五哥倒了一点,“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喝酒。就这么点甜酒吧。”
阎寻撇撇嘴,一下子就将那一口酒吞下去,而后眼睛一亮,他只觉得,酒入喉咙,口齿留香,一点不像他之前偷喝父亲的白酒那么辣喉咙。于是他缠着小五哥不自觉地撒娇:“哎呀,小五哥,这酒好甜啊,肯定不会醉人。我今天高兴,你就让我再喝一杯吧!”
“不行,寻儿啊,”刺史大人也跟着小五哥他们喊阎寻,“这酒,如同荤菜,守孝之人,也必须要戒的。”
他没说出的意思是,作为读书人,这些事要尽心做到,以防往后有人以此攻讦他。
阎寻顿时静了下来,有点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那,那我就不沾它。”
“如此就好。”刺史大人欣慰地点头,“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是能自我控制,什么事可做,什么事不可为,要做到心里一清二楚。”
阎寻赶紧下桌,对着刺史大人又是一个长揖。
吃完饭之后,三个年轻人又跟刺史大人说了一会子话,就被他赶了出去,“年轻人去外面多走走吧。不用管我这个老头子。”况且他还得处理些事,然后后天就能安心去宿城。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阎寻等人很早就起来了。
车马徐徐,到了城东最边上的云山书院。
云山书院的山长,是个看起来比刺史大人高大许多的老人,只见他银发青衣,行走如风,看见刺史大人了,毫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
“定安兄,哪个是你说的孩子?”
说完之后,山长是看向了个子最矮的阎寻。
“是他。”刺史大人笑着指了指有些激动的阎寻,“寻儿,还不快去拜见殷山长?”
阎寻看了看刺史大人,往前一步,躬身作揖,恭敬地回道:“小子阎寻,拜见山长。”
傅雁声与小五哥也立即上前行了晚辈礼。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来,随我到前面花厅那边歇息。”
到了花厅之后,山长跟刺史大人说了几句话后,就领着阎寻去了旁边的小书房。
殷山长才坐下,就对乖巧站在那里的阎寻问:“你为何读书?”
阎寻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眼眸看了看殷山长,而后低头思索了一会,很是镇定地抬头,坚定地说道:“想做个官,起码做个县令,然后我就能护着那个地方的百姓至少三年无忧。”他可是跟傅雁声打听到了,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