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爷的!这是寻儿么?臭烘烘的我还以为是茅坑里的石头!寻儿这几天难不成就在茅厕里呆着了?”
殷山长这次也跟着来等阎寻了,听了小五哥的话,皱着眉头没说话,等把宋连也接到之后,就赶着马车回去。
等到阎寻与宋连再次醒来,是被小五哥他们叫醒的。进了屋后,迎面而来一碗浓郁的姜汤。被灌下一碗姜汤之后,又被小五哥与殷山长逼着吃了些饭菜,便撑不住了,胡乱冲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躺在床上便立即睡了过去。
而此时,大夫也被请了过来,仔细地给两个少年学子把脉之后,对着殷山长微笑着点头,“殷山长,两个年轻人都好,只是疲累了些,等他们睡到自然醒,便一切就好。”
谢过了大夫,又叫人送大夫回去,殷山长给阎寻掖了掖被角,起身示意小五哥跟着他一起出去。
到了厅堂上,殷山长才叹息一声,道:“刚才看他们吃饭的时候都差点睡过去,我就没问寻儿是不是抽到臭号了。不过,看这情况,怕是真的。”
“臭号?那是?”小五哥迟疑地看着殷山长,别是他想的那样吧。
“没错,就是距离茅厕最近的的小考舍。”殷山长叹息道。据他所知,就有好几个年轻有为的人,就因为臭号而毁掉人生的。
小五哥心里登时一紧,“那寻儿这次考试,怕是玄乎了。就怕他伤心。”
林宽几人没有去接人,被殷山长逼着在家看书,此时听得阎寻回来了,也都暂时出了自己的房门,恰好听到小五哥话,立即道:“这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要是他这次考过了,那就是心智坚定,若是没……呜呜呜……”有中,那也年轻,可以再考!只可惜,林宽话没说完,就被顾远一把捂住了嘴巴。
有时候,有些话明明可以只讲前面的一句,为何还要把后面刺耳的那句话也说出来?
阮宁不动声色,却是宽慰殷山长道:“小师弟能撑到最后,那说明他心智坚定。不管如何,他都战胜自己。那往后,他还怕什么?”
明明是同一个意思,不同人,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就是成效不一样。
前者让人恨得牙痒痒,后者让人心生感激。
殷山长原本被林宽的话气得脸色不好,听了阮宁的话,就跟三伏天吃了冰碗一般痛快。
“好了。你们小师弟有我们看着,大夫也看过了,两个人都是累的,睡一觉就好。你们快些回去看书吧。再过几日,就要轮到你们去考试了。”
“是,学生谨遵师命。”
阎寻再次醒来,已是睡迷糊了,只见得窗外黑蒙蒙的一片,都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处于何日了。
摇摇晃晃起来,却是又听到了几声鸡鸣声。
他这是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只不过这个猜想,在看到阮宁的小厮时,就被打破了。
“阎少爷!您终于醒来了!”说完了,高兴地蹦跶了几下,转身往天井的另一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大叫的,“山长!公子!阎少爷醒来了!”
于是,原本漆黑的房子都亮起了灯,随后门是一个个地开了。
此时,宋连从厨房那边跑来,惊喜地道:“寻弟,你终于醒了!”
阎寻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这惊喜的模样,让他感觉他不是睡了一天,而是一年!
也是宋连跑到他跟前了,他才想起那让他觉得不对劲的事儿。他说呢,怎么总觉得房子里少了什么。
原来是少了宋连,而他是来宿城参加科考了,而不是在其他什么地方。
至于大家伙为何这般的激动,那是因为阎寻睡了两天一夜!那个说阎寻无事的大夫,为了阎寻,已经是跑了许多回了。
小五哥这时候披着袍子,飞奔过来,哈哈大笑地拍了拍阎寻的肩膀,笑着道:“好小子!真被你老师说对了,你就是想睡觉了吧?”
阎寻看向正屋出来的老人,上前几步跪下道,“老师,对不起,让你忧心了。”
殷山长老怀甚慰地点头,“我有你这样的学生,并不忧心。”
又过了八日,院试成绩出来了。
这一次,阎寻是坐立不安。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会中,但过了一会,又觉得自己机会渺茫。甚至他都不敢去看榜,连累了宋连也不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人飞快地跑了进来,却是林宽的小厮。
只见他满脸红光地走到殷山长跟前道喜,“山长!中了!中了!雁少爷与宋少爷都中了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