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三年已过。
阎寻已经是十六岁的俊朗少年。
经过三年时间的锤炼,他已然是褪去了十三岁的浮躁与骄傲,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
正所谓是,如玉美颜,剑眉凌厉,眸如星辰。加之他身材颀长,温润如玉,在县城的云山书院里,是出了名的俊俏郎君,惹得不知多少小姑娘悄悄去看他。
与他一同出名的,还有宋连,如今十八岁的宋连。
要说阎寻是如玉君子,那么宋连却是成长得愈发的粗犷。但与他身材相反的,是他略显沉静,甚至有些腼腆。
年少时,他在村中展示着冷厉与绝情,不过是保护他与爷奶的保护壳。在亲近的人身边,他却是内敛的。
“寻弟,这次秋闱……”宋连说了一句,却不知该问什么了。
阎寻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宋连笑了,“想问我什么?你我之间,何须顾忌这许多?”
宋连还是摇头。
阎寻知道因为秋闱临近,宋连他的脚步不稳了,“你的心乱了。”
宋连苦笑,他如何能做到心不乱?虽说这些年,他在万春酒楼里帮工半天,留半天读书,可他仍旧觉得钱不够,学识也不够。而爷奶也年岁渐长,不敢生病,不舍得买布匹做新衣,每月的那点工钱都攒着给他。
他只觉得活着就很累。
“你现在心中所想,不过是折磨自己。你不如换个想法。”阎寻端起茶盏,慢吞吞地笑道。
“换个什么想法?”
“你想想,比你还不如的那些寒门子弟?他们没有钱,靠着家中父母与兄弟姐妹耕作攒铜板,供他们进学。你说,谁更苦?”
阎寻的话,如同晨钟一样惊醒梦中人。
是啊,他家现在的收入,可不是比一般人要好?许多人的爷奶为了他们读书,拖着年迈的身躯去劳作,而他爷奶,只需在万春酒楼帮工,每日只要帮忙打扫一下,或者是摘下菜,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说辛苦,根本比不上种地百分之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不吾欺。”幸好他不是在小五哥跟前诉苦,不然或许被小五哥认为他不知好歹的吧?
阎寻他是不愁银子花的。因为书籍与笔墨纸砚什么的,全都被小五哥与殷山长准备好。他以前的银子还留着几十两,根本就没动过。
有时候想起来,他就觉得愧疚,只想着早点考上举人、进士,当个官,然后就不用家中长辈操心。
因为读书已久,他们两人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便相约去城里走走。
刚好是下晌,来城里赶集的农人挑着空箩筐回家,而出城的人则是一身疲惫地归来。这样的繁荣,早与六年前大灾荒时候很不一样。
“我早听说学里的同窗说,城门有个观景台,那里看日落很美。今日刚好出来了,不如我们也去瞧瞧?”阎寻笑得清润温和地说道。
“走,开眼界去。”也许是想明白了事情,宋连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的舒朗,少了几分阴郁。
阎寻见他如此,心里点点头。这样的宋连,就是面见各位大人,也讨喜些。
等他们去到观景台上,那里已聚集了一群衣袍亮眼的公子哥。
阎寻两人穿着云山书院的学子服,便显得格外的显眼了。他们两个当那些人如外物,那些人却是贱兮兮上来挑衅了。
“哟,这是云山书院的辛辛学子啊!不在书院里摇头晃脑地背书,竟然是携手来这里观景?也不怕把他们的夫子气得吐血?”
这一番话,惹来无数人的起哄与嘲笑。
阎寻淡淡地撇着一眼那群如鸭子一般聒噪的人,微微摇头,对宋连说:“出门忘记看黄历了。”遇到这么一群只会嘲笑人的低劣之人。
宋连点头。可不是么?连“莘莘学子”都说成“辛辛学子”的人,还那么肆无忌惮地笑人,殊不知自己早成了别人眼里的笑柄。
两人若无其事地约过那些人,准备更上一层台阶,不料被一个满面红光的纨绔公子给拦住了,“他就是那个阎寻?”故作风雅的他用纸扇指着阎寻,问他身边一个人。
那个人奉承道:“黎大公子记性果然好。他可不就是当年连累公子被黎老爷打的人么!”
黎正楼哼了一声,可不是!当年不过是他的马惊着了,撞着人,爹他不去惩罚害他的姨娘,偏偏把他打得半个多月下不了地。原因是他的马车撞到了不得的人。那是什么云山书院山长的关门弟子。若是爹不打他,就会有别人打他,那疼痛更是不一样。
是不是如此,他心里存了疑。因为他可不觉得当山长的老头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将黎家怎么的。
后来他想去找茬,却被爹带去了别的地方,跟着做生意。可他天生只会吃喝玩乐,对做生意那是开了一窍,其余的都处于闭塞之状,如何能做生意?自从赔了一单大生意,又被老头子打了一顿,后来他就是跟在老头后面当个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