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荣正原本哭得稀里哗啦的,可被这黑小子一句话给堵在那里了,“混小子!你爹我活得好好的!”
“那你之前去哪里了?”搞得这样一副惨兮兮的模样,比他还惨。他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瞧曲荣正。
曲荣正看他这幅无赖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嘴角哆嗦着,却是一句训斥的话都说不出来。
阎寻等人都发现了黑小子的别扭,对他的心思,可谓是猜着七七八八——渴望父母疼爱,却又愤怒于父母抛弃。
照着眼前的情形,黑小子必然也能猜到,他的父母多年没找来,是因为某些事情被耽搁了。只是一直以来保护自己硬气与骄傲,容不得他轻易地显露自己脆弱、心软。就像是一只落单的小刺猬,看见了人,就竖起自己的刺,企图保护好自己。
“你左手臂内侧,有一颗筷子嘴大小的红痣。”
黑小子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臂,随即察觉到不妥当,拧着浓黑的眉毛,质问曲荣正:“乡下地方,我经常去水边洗澡,有人见过也不是不可能。那你如何得知的?你也许就是从那些人口里得知的呢?我若信了你,岂不是大傻子一个?”
曲荣正嘴巴张张合合的,愣是被自家黑小子堵得无以辩驳,只能无力地回道:“你与你娘长得像。”
这黑瘦黑瘦的,其实与后面养尊处优的曲家夫人并不大像。但是却与她刚嫁给曲荣正时,很是相似。
黑小子哼了一声,问:“你找来这里,到底想干嘛?”血缘是很神奇的。虽然他质疑了曲荣正,但他自己心中清楚,他觉得眼前坐着的人,很是亲切。
听了对方的解释,他也明白了原因。
原来都是血缘的牵绊。
曲荣正最后拉着黑小子的手,将他们曲家一家,这十年来的遭遇都说了一遍,最后泣不成声地跟黑小子说:“儿子啊,你长大了,得跟这位大人学学,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要学着,如何运用各种计谋绝地反击。不能像爹这样,苟延残喘,才换来一丝生机。”
“可是,你,这样忍着,忍了十年还好好的,那也是顶厉害的了。”
黑小子没读过书,识过字,所以说出来的话,都是质朴的。可就是这样质朴又充满感情的话,让曲荣正再次无声哭泣起来。
父子俩最后也是相认了。
对于黑小子而言,认亲,即使再坏,也不过是要了自己的性命。机会与危险同在,他乐意去拼一把。哪怕最后还是一无所有,他至少是努力过的。
他这般的死猪不怕热水烫的心思,曲荣正是不知道。否则,怕是能把曲荣正气晕了过去。
最后,一行人紧赶慢赶地回了城。
黑小子在村子里可没有什么好友,所以,他是直接空手跟着新鲜出炉的亲爹回城的。
其实也不是空手。他把昨天才捡回来的还没睁眼的小狗,带着一起回了。
大家伙都没阻止他。
回到城里,天色已暗下来。
等他们才回到县衙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候在那里。
“大人!”
“张蕴大哥等在此处可是有何急事?”
原来这人正是张蕴。看到了阎寻等人的身影,他是急走几步下了台阶,急道:“大人,你可算回来了。有人正在里面等候着大人您。”
阎寻知道此时人多口杂,不好直接问张蕴,是何人急冲冲而来?
但他深知,张蕴一直是稳妥的人,不会拿小事来哄他,于是他转身,叫路旋风带着曲荣正父子带到客房歇息。
临走前,阎寻还跟路旋风使了个眼色,叫他留意曲荣正父子俩。
等曲荣正父子俩走远了,阎寻才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张蕴,“到底是何人?”
“京城来人。”官职且在阎寻之上,所以才没有出来迎接阎寻。张蕴说这话时,有些怅惘。曾经他也是那样的人。只是后面被皇上派到阎寻身边,便少了那些名头。
初时是有点不服气,但后来在阎寻身边时间长了,却是觉得,这般为老百姓做实事,可比之前有意义。
还没等他们走到办公花厅,就看到几个身着劲装的几个人迎面走来。其中还有一个熟人!
及他们走到阎寻跟前,便向阎寻抱拳行礼,“属下见过阎大人。”
虽然阎寻现下不过是一县之长,可他是实打实的皇帝心腹,左膀右臂,可比他们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受皇帝宠信。所以即便他们明面上官职比阎寻大一级,却是丝毫不敢轻视阎寻。
阎寻也不敢托大,急忙回以平礼,“阎某人最近也实在是忙,更不知诸位何时能到,便没有亲自迎接你们,实在有些抱歉。还望多多海涵。”
又说了几句话,大家也不再恭维,谷起直接问:“大人,好久不见。如今我与同袍又来了,是奉皇上之命,协助大人将贼人一举歼灭,还天下安宁的。不知大人最近可有什么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