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寻就与徐三叔、殷山长等人行了礼,正要移步厅里,就听得童光耀来禀,说已经请来了徐芝。
徐芝听童光耀说自己的父亲与继兄来了,急忙从后院拉着颍崖子赶来,最后却在前院门口上,止步不前。
颍崖子也有些踌躇,他担心阿姐的父亲会怨恨阿姐失踪这么久,没了青白声誉……如果真的那样,他要带着阿姐回村子教书!
徐芝是不知道小孩子颍崖子还有这样的想法。此时的她,眼里只看到那个满面风霜的中年人。对方也是眼含泪水地看着她时,一幕幕的情景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小女娃被年轻时候的他牵着手,被许多女人赶出家门,跟着小哥哥去村里……到后来,长大的自己,看着阎寻背着书箱去科考,去当官……还有,那个可怕的黑夜,趴在马背上的颠沛流离……
最后慢慢地停留在阎寻策马而来,救她于危难之间的那一幕。
所有的事情,最后却在父亲的脸庞上渐渐清晰又消散。彷佛遮在她眼前的迷雾,瞬间全部散去,整个人也清明起来。
“爹爹,女儿不孝,让爹爹、三娘以及众位长辈忧心于我,呜呜呜……”
她的话,大家听来,都有些难受。
徐三叔走到她跟前,布满血丝的眼睛,盛满了泪水,一只手颤巍巍地抚摸着她的发顶,满脸慈爱地说道:“好好,小荷没事就好。我们不会怪罪你的。”
说完这些后,徐三叔便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站在徐芝身边,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爹爹,这是颍崖子,是我认的弟弟。”说罢了,明亮的双眼看向憨厚的父亲,似乎在等对方的肯定。她可以认弟弟,但是父亲的决定,她是不能强求的。
徐三叔知道颍崖子算是救过自家女儿的,后面又与女儿相互扶持,说是亲弟弟也不为过了。既然女儿认这孩子当亲弟弟,那么认他当自己的儿子,也是不错的。以后也能做女儿娘家的靠山。
“好。好孩子。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是我徐三的小儿子了。”
颍崖子惊喜地瞪圆了眼睛,扭头看向徐芝,似乎在问:这是真的吗?”
徐芝笑着点头,“跟姐姐一起叫爹爹!”
颍崖子是个实诚孩子,当即跪下磕了头,亮着嗓子喊了两声:“爹爹,爹爹!受孩儿一拜!”
“好好好,快起来。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了。”徐三叔很是开怀。他没想到,找回女儿的同时,还能找到一个儿子,以后他与娘子的养老,便更加的舒心,不必让村子里的人笑话小五,养着他这个便宜继父了。
这时候,阎寻与蒋小五已经站在徐芝他们身后了,很为他们高兴。
阎寻看着头顶的太阳,道:“三叔,芝芝,我们去花厅里叙话吧。老师也想和你说说话。”毕竟是未来的如同儿媳一样的啊。
徐芝已经想起了所有,所以知道此时去见殷山长,是如同见父母一般的,便点了点头,红着脸,对着蒋小五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兄长”,才与颍崖子一同扶着徐三叔一起往已经站在花厅门口的殷山长跟前走。
到了殷山长面前,徐芝才松开自家父亲的手臂,大大方方地问好行礼,“徐芝见过山长。”
颍崖子也乖巧地跟着一同行礼问好。
“好,都是好孩子。”殷山长很喜欢徐芝父母的仁厚善良,对徐芝笑道:“还叫老夫山长?嗯,也是,你一向是个守礼数的。老夫就等着你与寻儿成亲那天再改口唤老夫一声‘老师’吧。哈哈哈……”
“山长!”
“老师!她一个小姑娘,脸皮薄,你要笑话,就就笑话齐师兄他们,或者我家小五哥也行啊,啊啊!”
话没说完,阎寻便收获了大家伙的笑声,还有殷山长的瞪眼,蒋小五的咋呼声。
“哎呀,寻儿,你这是变坏了啊。不想自己小家的人被人笑话,就拿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出来,当你老师的出气筒啊?可真厉害!我蒋小五佩服到五体投地。”
完了,还往阎寻跟前抱了抱拳。
阎寻是一点都不觉得愧疚,还笑嘻嘻地回了一个抱拳礼,气得蒋小五眼睛都瞪圆了。要是搁在十年前,他早就伸脚踹到阎寻屁股上了。如今,阎寻长大了,还是官老爷,可不能随便挨打了。
一行人热闹地走到了花厅,而童光耀此时早已与蓝儿沏了茶。等人落座后,便按照辈分一一地奉上茶水。
喝了两口茶,阎寻才想起问殷山长来此地的原因。毕竟此地距离京城可是几百里路了。
“老师,您怎么也来了?”只是游历到边城了吗?还是,“可是专程来看我的?”
“没脸没皮。”殷山长笑骂了一句,道:“老夫放心不下你七师兄与你,去看了他,便过来瞧瞧你。”最担心眼前这个小弟子受了什么委屈。
而且,他这次来,也是得了蒋小五的信,说是徐三叔想让阎寻与徐芝尽快在边城成亲,免得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