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就是半年过去,已是到了深秋。
若在故乡那边,深秋也不过是多穿一件薄薄的棉衣,可在这边城,不穿厚棉袍或者好皮子,那可是要冻坏的。
往年这个时候,就是下雪的前期。
很多人家,趁着秋收后有点余钱,会修缮自家的房子,好保证房子能抗住冬天的大雪,帮着屋主人安然度过冬天。
这一天清晨,朝阳才刚刚从山顶上露出一小半边脸,大地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霜,白茫茫的一片。
边城的上空,炊烟袅袅,街市上,已是人声鼎沸的了。
就在此时,一个人骑着马过来,一路大喊:“让让,让让,劳烦让让!”
一旁挑着担子卖菜的人,跟一边的烧饼摊主嘀咕:“这是遇到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了?急吼吼的,也不怕伤着人了?”
烧饼摊主倒是和气,道:“我方才看了一眼那人的脸色,嗯,又急又恐慌的,估计是真遇到大事了。”
“是吗……”
烧饼摊主在大街上做吃食买卖的,形形色色的人看多了,自然是会看人脸色。倒也是真让他猜对了,方才那人直接是往县衙跑的!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马,跑到大门前就大喊:“差大爷,救命!我族中的五头牛,都被人偷了去!有人追着牛蹄印子,发现贼人带着牛是往邻县去了!”
今日当值的人,是路旋风手下的人,听得这样的事,很是气愤,当即领着人进去,叫他在县衙大堂候着,自己去告知大人。
阎寻此时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听了这事,很是重视,当即就起身,连官服都没换,直接去了大堂。
来人见着衙役护着的阎寻,心一喜,紧走两步就上前来,祈求道:“大人,求求您,帮帮我们,把我们家的牛都要回来吧!那是我们族人的希望啊!”一头牛就是几两,甚至是十几两银子的,那五头,可就是好几十两了。若是白白丢了,可损失可就大了。
阎寻听他说了很多,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来,索性带着人直接去村里了解情况。若是情况属实,就叫人路旋风带着人追回就好。
于是城里的人就又看到了他们风神俊朗的县令大人,竟是骑着马,带着一群人出了城,纷纷议论大人要去做什么大事。
话说丢了牛的村子,与先前徐芝暂住几年的那个村子只是隔了两座山的距离。但是要翻过这两座山,也得要半天时间。
而这两个村子的后方,就是这一带最高的山。沿着它后面的山岭一直往下,再走半天,就是邻县的地界了。
而牛踩踏的印子,就是翻过最高的山,去了后面的山岭,直走邻县。
所以这才有村民去县衙求助的事儿来。
其实,这也是阎寻当县令,做了很多事,令村民知道,他是真正的公正为民。等自家出事了,才敢跑县衙寻帮助。若是以往的县令,恨不得绕路而行。
阎寻一行人带着刀剑,骑着马,跟着报案的村民也是直接往那高山跑。
跑到半路时,遇到了往回走的族人,其中还有几个人受了伤,或是头破血流,或是腿一瘸一拐,又或者是手脱了臼的,又加上他们的衣裳,原本就是缝缝补补的,被草木一割,被人一扯,就更加破烂了,一条条的破布条垂下来,凄凄惨惨的,可怜极了。
那些人见着那个村民了,很多人哭了起来,“铁头啊,你咋的才回来啊。我们的牛就被邻县那边的人扣住了。我们去讲道理,那边的县令大人派人来说,牛到了他们的地界,就是他们的了。我们反成了那盗贼,还抢上人家的门去……把我们打了一顿,还说,还说,要是我们再无理取闹,就把我们按盗贼的名义抓到大牢里去……”
那去报案的汉子红了眼睛,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他们此时只顾着伤心,压根就把阎寻他们给忘记了。
这时候,后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竟是张蕴来了。他走到阎寻身边,轻声道:“大人,他们的牛,的确是被盗了。”
阎寻点点头,表示明白。毕竟一路上来,牛蹄子的印子,可是没断过的,清晰得很。
也不知道偷牛的贼,是如何让五头大牛不声不响地跟着他们走,而没让偌大一个村子的人发现一丝异样的。
“既然如此,我们直接下山去,会会那个如此为民的县令。”
听得阎寻这般说话,地上还蹲着的汉子似乎从梦中醒来一般,抬着头,看着阎寻,满怀希冀地问:“大人,您可以帮我们带回牛吗?”
这人的话,让村里的人精神气都回来了,双眼发光地盯着阎寻,哀求道:“青天大老爷啊,求求您了,请为我们做主啊!”
阎寻抬手,“本官定尽力而为。你们暂且回去,等我们消息。”随后,他扭头看向那个汉子:“你可都认得你们家的牛?”
汉子飞快地点头,大声道:“草民认得!”
“好。那我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