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中,一袭艳丽红裙的少女端坐于茶几前的软榻上,有些不安地绞动着手中的一方绣着大红牡丹的雪白锦帕。
一见王凝若过来,她忙起身见礼:“蕊儿见过大嫂!”
王凝若瞥了她一眼,禀退了身边众侍女,才缓缓于主位上落座,捧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了一口方悠悠开口道:“你说的法子非但没能教训到那个贱人,反倒害得我刚回平京便当众出丑,颜面尽失,此时你居然还有脸再来……”
周蕊脸一红,嗫嚅道:“实在对不住,蕊儿本想着帮大嫂给那女人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却没料到九皇子会突然出现……”
王凝若将茶盏放回茶几上,轻轻一叹:“罢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事怪不得你!要怪,就怪那个贱人太过有手段,你大哥被她迷得团团转也就罢了,可连九皇子居然也被她狐媚了去,竟不顾老候爷以及我父亲的颜面,当众让我难堪……”
说到这里,王凝若脸色突然一沉,蓦地抬袖将摆于几案上的茶盏与点心通通扫落于地,如此这番后她似乎还是怒气难消,竟起身抓起一旁的古董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见其已然状若癫狂,周蕊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连声劝道:“大嫂,大嫂息怒,切莫要为一个卑贱的商户女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说话间,她突然发现王凝若的一边脸上似乎有些肿胀,虽是盖了厚厚一层脂粉,却还是能隐隐看到一个发红的手掌印。
她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莫非大哥他,他又对大嫂动手了?”
王凝若手上动作一滞,下意识地捂住自己那又红又肿的半边脸,别过脸去,一语不发。
周蕊急道:“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哥他怎能这样待你?不行,这件事蕊儿得告诉姑母去,让姑母给大嫂做主,毕竟,当年便是她给大哥大嫂保的媒……”
说着,她转身欲走,不料王凝若却一把扯住她的袖口:“莫去!”
见对方似有不解,王凝若惨然一笑:“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再说了,周贵妃知道了又能怎样,她难道还能替我一个外人去教训自己的亲侄子不成?”
“可是……”
周蕊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王凝若却又轻轻一叹,苦笑道:“你大哥天生就那个暴脾气,这辈子我也不指望他能有所改变了!”
“可我不甘心,”她忽然话锋一转,声音倏地变得尖锐起来,“我就是不甘心,那个贱人除了长有一张狐媚男人的脸,她还有什么地方强过我?她不过一介下等贱民出身,要家势没家势,要门第没门第,她凭什么就能让我的男人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她咬着牙,声音渐渐哽咽:“你可知,你大哥为了她,甚至不曾踏入卧房半步……”
说到这里,她突然住了口,扭头望着红裙少女那微微泛红的脸,转而现出一抹复杂的浅笑:“是我考虑不周了,跟你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讲这些,的确不太合适!”
她复回座椅上,望着周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说说吧,你又想到了什么害人的好法子?”
周蕊有些尴尬地弯了弯嘴角,犹豫了片刻,终是将自己筹划了许久的计划全盘托出。
王凝若听完,不由得满脸不解,她望向对面的少女,好半晌才道:“法子倒是好法子,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将自己的二哥拉下水,这计划若是成了,他岂不是要同时得罪你大哥与九皇子这两尊不好惹的大佛?”
周蕊似是早就料到对方会这样问,她回望向王凝若,语气恳切:“我之所以选择让二哥来做这件事,主要还是为大嫂考虑?”
“为我考虑?”
“没错,”周蕊点了点头,“若是找旁的人,万一事后害怕了就将大嫂给出卖了可怎么办?”
她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以二哥的品性,他必定非常乐意做这件事,更要紧的是,不管出了什么事,我相信他都绝对不会出卖大嫂的!”
话毕,她朝王凝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王凝若望着坐在对面冲她微笑的红裙少女,一种莫名的冷意在心头猝然而生……
与此同时,一骑快马风驰电掣般在人流中穿梭而过,最后在平京大街的一间店铺门前停了下来。
坐于马背上的周翎抬头望了一眼写着“妙颜阁”三个金色大字的招牌,便翻身下马,径直朝店内走去。
一名长相秀丽的少女微笑着迎了上来,然而她尚未开口,周翎却早已不耐烦地挥手打断道:“我找你们东家,你速去知会一声!”
少女见周翎神情倨傲,衣着不凡,且举手投足间处处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心内不由得一阵打鼓,答应一声便扭头匆匆上了二楼。
没过多久,一名少女便从楼梯上款款而下,少女约摸十八九岁,面如四月海棠,腰若风中扶柳,袅袅婷婷,步步生莲。
一袭雪白的金丝边广袖罗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