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来临,带走了冬日的寒风,也送尽了温暖。
人人都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会让死寂一般的土地变得生机盎然。而苏眠却感觉到刺骨的冰霜仍往衣袖里钻,温度就像是泥鳅一样从手指缝隙中逃走。
天空下着雨,外边刮起的风吹得窗户“吱吱呀呀”的响,听的人心里直打颤。她两眼通红盯着衣柜外的陌生男人,他一步步靠近,连着苏眠的心也止不住的跳动起来。
额头冒出的汗顺着脸颊慢慢滑动,有些凉。捂着嘴不敢发出声响,“咚,咚”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突然停了。
吞咽口水的声音仿佛在漆黑的夜里无限放大,陌生男人从背后把钢棍拖了出来,毫不犹豫的砸在了衣柜上“砰”!“啊!!!”
苏眠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吸急促。额头的汗连着几根头发丝,身上睡衣的内侧都浸湿了一片,双手因为用力的揪着被子青筋暴起,月光打进来,在白嫩的肤色上愈加明显。
她逼迫自己从梦中抽离,用手摸到床柜上的药瓶,倒了五六粒喂进嘴里嚼了几下,就着杯子里的水吞下了肚。穿着拖鞋就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捧着凉水洗脸。
从卫生间出来后,苏眠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了最不愿拨通的联系人,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打出去了。
如果不是非重要的事情,苏眠也不想打破其他人正常的生活。可转念一想,他们这类人终生都不会有正常的生活。
本想着自己这几年的病情会有所缓解,但最近却总是反反复复,让她心里很不安。
“苏眠?”
“是我。”
“我……”
“你的病情又复发了?”
“嗯,而且最近总是睡不好。”
“我给你开的药还有吗?”
她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回答道:“还有,不过没有多少了。”
“那等你有时间了,给我打电话,我们见面聊聊。”
“好。”
苏眠挂断了电话,就收拾东西出门去坐公交到延中大学,刚跨过大学校门没几分钟。
有个人影就奔向了苏眠,挽着她的胳膊边走边说:“苏眠。”
她偏头看着比她矮了几分的颜夕:“嗯?”
“你是不是在预计传媒公司实习啊?”
“怎么了?”
颜夕笑了笑:“那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啦!”
“决定了?”
“还没有,不过八九不离十。”
苏眠笑着说:“你怎么知道就八九不离十了?”
她拿起中指放在嘴唇上:“嘘,这是个秘密!”
苏眠弯了一下嘴唇:“好,咱们颜夕说了是秘密,那就是秘密咯!”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上课吧!”
“嗯。”
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去宿舍看了几眼,把剩下的东西都装进了箱子里。
“苏眠,你就跟我们住在一起不好吗?”
“一个人住多不安全啊”
“对啊对啊。”
剩余一个人开了口:“你们现在劝也没啥意义了,我从大一劝到了大三了。”
寝室长开口:“虽然东西搬进来了,但你们看她进来过几次?”
“还是你了解我!”
说完就搬着箱子,对她们说了句:“拜拜”“哦,对了,下次吃烧烤记得叫上我!”
其余三人异口同声回答道:“我就知道。”
苏眠回家之前去找了教授,把手里的资料交了上去,他拿起资料看了几眼:“记者?”
“嗯,其实半年前我就在预计传媒实习了,只是还没打报告。”
“苏眠,你大学修的最好的就是法律,怎么跑去做记者了?”
苏眠还没说,就被教授抢先了:“算了,记者也挺好的,你成绩好,学什么都快。大三也别忘记回来上课啊!”
“好的,徐教授。”
苏眠回家之后放下箱子,摸着兜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嘉禾医院第四层的尽头就是苏眠的主治医生——卓凡的办公室。
她推开门,卓凡抬头看了一眼:“来啦。”
“嗯。”
“坐吧。”
苏眠坐在她对面,还没准备好怎么说,卓凡就先开了口:“今天没去上班?”
“嗯,刚刚请假了。”
她停下了笔,合上资料,抬头看着苏眠。
“我以为我们应该不会联系了!”
苏眠无奈的笑了下:“我也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
卓凡伸了伸懒腰,说了句:“来吧,说说又梦见什么了?”
苏眠双手放在膝盖上,牛仔裤多了几条杠,指甲缝里塞满了浅蓝色纤维。